陶应哪见过这种场面,当场吓了一跳,赶紧将王老汉拽了起来。
“夭寿啊,哥怎能受得起一个老人一跪!”
让一个老人给自己下跪,两世为人的陶应,惶恐莫名。
“这不是折哥的“草料”吗?”
王老汉在陶应的拉扯下站起身来,望着陶应,漆黑的眸子里浮现出一抹异样的神采。
“大家都起来吧,以后见我陶应,无须行这样的跪拜之礼,本守不喜。”
陶应将老人拉起来,又望着不远处黑压压跪了一地的上千矿工,连连招呼起身。
“惭愧啊,逢年过节,哥给爹娘磕个头都感觉难为情,让这帮百姓磕头,哥感觉自己像是个被供在厅堂“上坡里”的灵牌!”
不是陶应矫情,作为一个过来人,满脑袋现代思想,不喜欢拜人,也不习惯被人拜。
矿工们诧异地与身边的工友对望一眼,随即齐齐朝陶应磕了个头,打内心深处,心甘情愿地发出一声感激。
“谢陶郡守体恤!”
这一次,声音比之前更响亮、更有气势。
“陶府君,仁义者也!”
王老汉的眼中闪过一丝暖意,他能看出,陶应并没有将他们这些新投靠的昔日黄巾流寇当牲口看待。
“王老伯,您今年多大年龄了?”
“家中几口人?”
“矿山辛苦,您这身体能吃得消吗?”
陶应拉着老人的手,和颜悦色地嘘寒问暖、问东问西。
“哥这算是下基层慰问吗?”
陶应并没有为上者的经验,不过,俗话说,没吃过猪肉,总看过猪跑吧。
于是,陶应便学着前世影视剧中那些领袖对待百姓的样子,来一番亲民秀。
“不辛苦,不辛苦。”
被高不可攀的一郡太守握着手,如父母关爱儿女般送来温暖,王老汉顿觉浑身是劲,即便辛苦,也不会说辛苦。
当然,王老汉可没敷衍陶应,而是发自肺腑,并带有浓浓的幸福感。
“如今在矿山上干活,一日两餐,累了可随时休息,病了有郎中看,还有工钱可拿,家里又分了田,世间再没有比泰山郡更好的地方了!”
王老汉的感激之语,陶应能从其眸子里瞧出,是发自内心的。
“挖矿是苦力活,一日两餐不行,再加一餐。”
要让马儿跑,就要让马儿吃饱,矿工是陶应后方武器供应的保障,虽然他眼下缺粮食,但也不能从矿工身上节省。
“子卢,从明日起,所有在矿上干活之人,全部一日管三餐。”
王老汉与上千矿工听到陶应要给他们加餐,既惊讶,又感动,再次不约而同地匍匐在地。
“府君仁义!”
莫说王老汉们惊讶,尹礼脸上也现出一丝异色。
眼下的泰山郡,各地都缺粮,玄甲军士卒都是一日两顿。
“子卢,如今已到十月,百姓田里也没太多活干,要大量招工,加快挖煤、采铁,前方将士要保家卫国,没有兵器可不成。”
“诺!”
泰山贼匪出身的尹礼,当然清楚兵器对一支军队的重要性。
“炼铁厂的建设速度,还要加快!”
泰山新定,按陶应的方略,纪灵、孙观等人,已挑选精壮士卒近五万人,可手中的兵器很是杂乱,全部采买也不太现实,就靠牟县正在建设中的炼铁厂了。
“走,带我去看看,新式炼铁的锅炉建好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