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爱卿危言损听了吧?”
灵帝闻言愕然,良久,忽哑然失笑。
“刚刚尚言一个寂寂无名的陶应,仅短短十数日,便能将黄巾流寇作乱、泰山贼盘踞、张举叛乱抄略的偌大泰山郡平息,难道手握一州之力的赵琰,还不如一个太守陶应,平息不了几处黄巾流寇?”
听闻灵帝的质问,张让心中暗呼一声侥幸,忙出声驳斥袁逢。
“陛下明见,赵琰此人老臣还是知道的,精明练达、颇有才干!”
“虽说青州尚有黄巾流寇,但如黑山贼一般,只偏居一隅罢了,绝不似袁司空这般耸人听闻。”
张让为赵琰辩解,呼应灵帝驳袁逢所述,立在殿中的大长秋赵忠也适时出声呼应张让。
“若非青州有赵琰在,青州恐早已糜烂,尚等不到今日!”
赵忠将目光投向列在武班,尚在打瞌睡的车骑将军何苗身上。
“车骑将军之前表举应劭出任营陵令,已到任许多时日,可曾发来北海沦陷邸报?”
陡然被点到名的何苗,打了激灵,也不知前面这些人都谈论了些什么,张口就回了一句。
“不曾。”
有些心虚的何苗,偷瞄了一眼上座的灵帝,见其面目和颜悦色,方暗舒一口气。
“糊涂!”
何苗一出声,立在班首的何进眉头猛然一抖,继而又眼观鼻鼻观心,一言不发。
“此事朕已知晓,赵琰手中兵微将寡,以万余众应对数十万黄巾,能坚守至今,已属难能可贵了。至于各国、郡县失陷,则乃各地郡守、国相之过,他们若皆能如赵琰般克尽己守,黄巾流寇又有何惧哉?”
灵帝是站在张让这边的,他相信张让、赵忠不会骗他。
况且,刚刚何苗的那句回答,让灵帝更不会相信袁逢之言。
“如今,大将军已举荐中郎将孟益、骑都尉公孙瓒,前往冀、青、幽三州讨伐张纯等叛贼,青州黄巾自然也在剿灭之列,两路人马合力围剿,必能克日恢复青州政令通畅。”
袁逢目的没达到,自然不能就此放弃。
“老臣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字虚言,甘愿受凌迟酷刑!”
袁逢以首顿地,咚咚有声,怆地呼天,号啕痛哭,几近死谏。
“如若真有此事,为何不见驿报?司空又从何得知?”
袁逢的作态,灵帝当然不信,甚至心中有些厌恶。
“老匹夫,愈老愈会做戏,就会欺朕心软!”
“报……”
袁逢刚要出言,殿外倏然响起一声嘹亮的报号声,声音由远及近,渐渐到了金殿之外。
“咚……”
伴随着一声金属与石阶相撞发出的清音传来,瞬间提起了殿内文武百官的心神,目光皆望向黄门之外。
“兖州邸报!”
在百官视野里,只见一名风尘仆仆的武士拜倒在黄门之外的丹墀之上,将背负的包裹解下,双手高举过顶。
“呈上来!”
已坐正身子的灵帝,目光一凝,死死盯着门外的武士。
早有黄门侍郎从武士手中接过邸报,一溜小跑经过丹墀,进献到金阶之下,又有宦官接过,呈于灵帝案前。
灵帝一目十行阅罢,霍然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一脸的难以置信。
“青州黄巾贼寇果真猖獗如斯,青州刺史丢下生民,只身逃亡兖州!”
“还有,泰山郡守陶应,私自招兵数万,他这是想干什么?欲效仿张举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