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应回头,就见神色有些怪异的颜良急匆匆而来。
“文恒,有事?”
“主公,在打扫战场的时候,我们发现了汉军中郎将孟益的尸体!”
听了颜良所报,陶应很是无语地瞥了一眼满脑子都是肌肉的颜良,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不是早就发现了吗?”
即便如此,陶应还是将目光再次投向打扫已接近尾声的战场。
“哎呀,主公,是这样的……”
颜良一拍脑门,暗怪自己将话没有说清楚,忙又解释一遍。
“军医发现,孟益死因蹊跷,似死于枪矛之手,而我玄甲军士卒,皆配唐刀。”
陶应眉头猛然一跳,心头剧震,一脸诧异地望向颜良。
“也就是说,这孟益有可能死于汉军自己人之手?”
对着陶应眸子里的惊疑,颜良笃定地点点头。
以玄甲军当前的装备,除非缺失武器,绝不会舍弃手中趁手的锋利唐刀而用汉军戈矛。
“走,去看看,尽量从汉军中找出一些知情人来,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陶应急匆匆赶至孟益尸体前,此时旁边还站着两名玄甲军随军军医,应是颜良叫来的。
“主公……”
顾不上客套的陶应一摆手,蹲在孟益身旁,盯着孟益胸口唯一致命伤打量了半天,方目光严肃而深炯地望向军医。
“你们确认这是枪伤?”
从创口已能确认个八九不离十,但陶应还是想亲耳从军医这些比较专业的人士口中听到他们的诊断结果。
“若确认无误,这里面的文章可就大了!”
迎着陶应冷峻而犀利的眸子,心中略有些忐忑的两名军医,匆匆互视一眼,坚定地朝陶应点点头。
“主公,从孟益的伤口来看,他确实是被枪、矛一类的兵刃刺杀,绝非我玄甲军配备的唐刀所伤。”
这么明显的创口,即便医术再差劲,专与伤口打交道的军医也能分清楚。
“会不会是被误伤?”
担心弄错,陶应又追问了一句。
“若是误伤,无论是力道,还是刺杀部位,都不会这般狠准!”
因死去的是朝廷新任剿灭张纯叛军的中郎将,身份非同一般,两名军医也查看得很细致。
“这般说来,若非伺机仇杀,杀死孟益的目的无非两个,一个是嫁祸,一个是取而代之。”
听了军医的明确答复,陶应又瞄了一眼孟益的伤口,站起身轻轻踱步,心中暗暗思忖。
“也就是说,这济水一战,并非杀良冒功那么简单,有可能还蕴含着一场阴谋!”
陶应停下脚步,望着孟益的尸体,左手抱胸,右手捏着无须的下巴颏,一双眸子急转。
“敢对孟益下手的,除了公孙瓒,恐怕很难再找出第二个人吧?”
心中刚刚有了一丝明悟,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传来,将陶应从沉思中惊醒。
“主公,这些都是此番厮杀时靠得比较前的汉军。”
几名汉军全是被颜良让人抬来的,清一色的伤兵,没有一个能站着说话的。
“这些人都是参战的汉军骑兵。”
陶应环视一眼,朝颜良点点头,没有感到一丝奇怪。
汉军步卒速度慢,尚未到达战场战事已结束,又不明就里地匆匆掉头撤离。
“军医发现,你们的主将孟益并非死于我玄甲军之手,而是被你们自己人杀死,你们可曾发现可疑之处?”
陶应指着孟益的尸体,目光一一从伤兵脸上掠过。
“孟将军落马时,骑都尉公孙瓒曾上前救援,当时混战,没留意孟将军之后之事。”
一名忐忑不安的汉军答了一句。
其他几个伤兵虽然混战时靠前,但并未留意孟益、公孙瓒,所以没有出声。
“果然是公孙瓒吗?”
陶应心中一动,立即朝颜良招招手。
“文恒,将公孙瓒的铁矛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