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突兀之语,瞬间搅碎了陶应沉浸于黄河与诗带给他的交融意境,差点没让他淹死在黄河里。
“其实已经死了,死在了意境中!”
满含幽怨的陶应,回头瞅了一眼想要“谋杀”他的人。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人,一副病恹恹的样子,虽然只是初冬,可他的衣衫已是左一层右一层,穿得甚是臃肿与夸张。
“企鹅哥,呃……”
“先生好雅兴,天晚地寒,河风凛冽,兵荒马乱,这观河赏景的兴致却丝毫不减!”
嘴里虽然这般说,但陶应心中的想法却截然不同。
“你都病得这般营养不良了,还不乖乖在家待着暖热炕,闲的蛋疼,跑出来吓哥!”
陶应的口是心非来人不知道,他的视野尚在王大师的千古绝句上。
“若歆此番不来,岂不是失却一闻千古绝唱的机会?”
王之涣传世的诗不多,但这首绝对气势磅礴、意境深远,千百年来一直激励着中华民族昂扬向上。
华歆的名声不是吹的,自然不缺鉴赏力,赞叹之言由衷而发。
陶应自然不会有疑义,甚至望着华歆,脸上露出一抹得意之色,好像《登鹳雀楼》是他做的一样。
“唉,可惜呀,不是哥做的,哥只是个传播美的搬运工!”
陶应对华歆微笑点头,算是回应。
“咦,江豚!”
陶应没有与华歆吟诗作对的兴致,他目光又转回河面,就看见黄河里有一群江豚跳跃游过。
“这说明,中华大地上的物种,与中华文明一样,数千年来一直都在延续,从未变过啊!”
一抹惊诧从陶应心中一闪而过,很快就是释然了眼前所见。
“没想到,陶将军能文能武,不但有荡平贼寇的魄力,还有如此不凡的胸襟抱负和昂扬向上的进取之气,世间少有,真乃我大汉之福!”
陶应没有要说话的意愿,可华歆却很不识趣,似乎很有谈性。
“先生乃一文弱之士,如今黄巾流寇祸乱青州,隔壁的张纯、张举正在抄略幽州、冀州、青州平原一代,先生难道不怕吗?”
江豚游走了,陶应的兴致也没了,回头重新打量一番华歆,眸子里闪过一抹好奇。
“陶郡守出兵青州,如今济南国的徐和黄巾已灭,想必乐安国的司马俱也指日可平,就眼下的平原郡,抄掠过高唐的黄巾流寇已退往乐安国一带,可以说,眼下河水东岸的平原郡已是很安全的地方了。”
华歆不疾不徐地给陶应点出眼下青州的基本态势,也间接给陶应传递一个“别装了,我了解你”的信号。
“此人谈吐不凡,且对我出兵青州之事有所了解,虽未深谈,恐怕知之甚详!”
陶应心头一震,再次认真审视起人到中年的华歆来。
“唉,这就是信息的不对称啊,一上来就输了先手,这后面还装个鬼啊!”
陶应“肆无忌惮”打量华歆,华歆一点也不在意,一脸风轻云淡,一副任尔观瞻的架势。
“对了,尚未请教先生尊姓大名?”
华歆一捋胡须,瞅着陶应呵呵一笑。
“某乃高唐华歆,想必鲁相陈平举提到过华某吧?”
华歆语落,陶应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遇到平原郡的高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