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龙消失的原因，自然是因为返照之术后，要经过一年的虚弱期，不过而今太虚间的形势，可谓瞬息万变。

天冥帝被斩灭一空，接下来会有何等变端，谁也无法预料。

这等关头，哪怕只是一年，对于牧龙而言，也是极其漫长的。

因此，在斩灭天冥帝境之后，他不惜再度催动妖神塔第五重，真身进入其中。

那妖神塔中的第五重之内，纵使历经千年岁月，外界也不过一载而已，在其中渡过一年，也就是外界的几个时辰而已。

诸帝先前等见过牧龙爆发这等战力，虽是沉睡一年，但好在性命无忧，知晓牧龙有神莲这尊帝境强者暗中护持，诸帝也便无忧。

“这一场帝战，终究还是未曾打起来。”

“只因我至尊殿堂有个牧少帝啊。”苍帝感慨一声。

钧帝见牧龙消失，便将天冥的帝尸收起来，他知晓，这帝尸对于牧龙有大用。

玄帝回头，望了望摩诃天国破碎的天门，望见那其中神圣处，诸佛的惊恐。

天冥诸帝之首，龙溟古帝的头颅，分明就摆在古佛的功德莲台之前，在那方净土之中滴着血，可就是无人敢挪动。

牧少帝消失前，以弑天戟斩出的那一戟，蕴含着无穷的杀意与愤怒，不止是斩破摩柯天国的天门那般简单，更像是一种质问？

质问摩柯天国的佛陀，受无穷信仰，却为何面对浩劫，任凭自己的信徒遭受屠戮而作壁上观？

你佛家讲究一个“渡”字，莫非只是渡己么？

哪怕柯天国的大门打开一条缝……

而此刻，望着龙溟古帝的头颅，无人敢去挪动。

佛陀也贪生畏死，如若不然，也不至于在异冥军团来临时，佛兵无量，不发一卒，天国净土，竟难渡一夫。

紧闭着天国大门，自是安枕无忧，只是偏是遇到了至尊殿堂的牧少帝。

他说，太虚间，当有一个公道，倘若没有，他便要杀出一个公道！

斩杀天冥帝境时，他喊出这番话，是以接近帝境巅峰的战力，纵然彼时天国大门紧闭，那其中的古佛也当听闻。

斩天冥诸帝，是给这方太虚，曾经死去的，而今活着的所有生灵，一个公道？

那些堆积在天国大门口、无边的尸骸，他们也曾是活生生的生灵，不止是死于异冥的凶残，更是死于摩柯天国的麻木。

若非虔诚信仰，若非有人在太平时高扯‘救苦救难’的幌子，他们又岂会在苦难真正降临时，聚在摩柯天国的天门之下，希望被普渡救赎？

他们，也当有一个公道！

但牧龙并未直接去讨，而是以龙溟古帝的头颅，质问那摩柯天国中的古佛？

天冥一族，就当真有那般恐怖么？

恐怖得让有数尊帝境坐镇的摩柯天国，紧闭天门，不敢开出一条缝，让那些卑微可怜的生灵，暂避一时？

天国净土深处，龙溟古帝的头颅前，摩柯天国的古佛，静静盘坐在那一处，双手合十，悄无声息，不知是在等待，还是心中生出那么一丝忏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