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文恭接了银子,大言煌煌。
耶律得忠闻之,叫人取过笔墨,随手写了个宫字。
“殿下不知要问何事?”
“但请先生依字而言。”
史文恭端详久之,罗延庆在旁看了,为他捏一把汗。
这太子什么都不肯说,神秘兮兮的,就叫算,这谁知道要怎么算。
半晌,史文恭道:“宫字上有宝盖,下为两口,宝盖者,殿宇之类,口在殿内者,皇子之谓也,下口大而上口小,唔,小生斗胆说一句,乃是以下凌上,诸王侵逼东宫之像也,殿下写这个,恐怕也是因此而忧虑吧?”
这其实是史文恭信口胡言,自来太子的位置都不好坐,他这般说,那肯定错不到哪里去。
罗延庆惊奇的看着史文恭,心内大为佩服。
不想耶律得忠甚惊:“先生之言,深知我心意,然则其结果如何,我可得保储位乎?”
“请另写一字。”
耶律得忠想了想,写了个‘承’字。
史文恭又端详许久,道:“承字中间三横,乃是刀剑之像,了子乃是人身,又为殿下写之,乃为根本之意,象在燕京,此意味着不久将有刀兵,横行京畿之地,有些凶险。”
“左支右辅,左为男而右为女,男者,在外为将,女者,在内为亲,非殿下之妹,则必然是殿下之妃,殿下有此内外之助,虽经刀兵,必可逢凶化吉,得登大位也。”
罗延庆又投来惊讶的目光,史文恭故作高深,捻着沾上的胡须,表情深沉,其实这番话,也是信口而言。
耶律德忠离席拜道:“先生真乃神人也,刀兵之事,前与父皇论过,此恐难免,然若是兴在燕京,甚为凶险,外边之大将,确实是支持我的,里面么,太子妃与皇妹皆出力甚多……”
耶律得忠激动之余,一下说出了三个细节,而最后一个,对于史文恭极为重要。
史文恭故意打断他道:“小生只是据字而论,自当不差。”
耶律得忠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诚恳说道:“先生当世大才,实属罕见,如蒙不弃,请为幕僚,朝夕请教,聆听教诲,何如?”
“这,小生乃是闲云野鹤,如在一处,实在闷杀,且殿下之虑已除,小生在此,实无益处,不敢承命,今日之言,出之我口,止之你耳,绝无为外人道也。”
太子见之,不好挽留,命人封了黄金一百两拜上,史文恭也不推辞,接了金子,与罗延庆起身离去。
出了东宫,罗延庆实在忍不住,笑道:“哥哥,小弟真是没想到,你还有这般手段!你那几句说,我竟也深信不疑。”
“呵呵,这太子心里有鬼,所以我故意说他忧虑之处,这样他才会相信,至于什么能不能登大位,那只有天知道了,只要他喜欢听,我便说就是。”
说毕,二人哈哈大笑。
罗延庆又道:“小弟还是不明白,咱们来太子府测字,有什么用呢?这与救梁山之人,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