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青继续道:“但凡出自公义,自当义无反顾。孟子云‘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林教头,你以为默不作声,就能够安稳度日了么?
晁盖之死,迷雾重重,谣言四起,在梁山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说什么的都有,甚至还有人说......”
林冲问:“有人说什么?为何吞吞吐吐?”
燕青低声道:“哎,晁盖死后,流言甚多,小弟竟听得有人怀疑晁盖之死与教头有关系,传的有鼻子有眼。
晁盖反对招安,阻挡了梁山的前程,林教头为了招安,故在曾头市暗杀晁盖,却说是史文恭所为,小弟本不欲相告,但是见不得教头这样磊落的汉子,背负此恶名!这对你是不公平的。”
这句话,却是许贯忠教他说的。
林冲闻之,勃然大怒,须发皆张:“无稽之谈!荒唐!可恨!是谁在背后泼我的脏水,乱嚼舌根!如被我知道,定将他的心挖出来看看,是黑是红!”
燕青急止之道:“哥哥息怒,低声!众口悠悠,别人背地里说,难道你要将那帮人全都杀了?”
“难道就这样任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林教头想要自证清白,唯有一条路,便是查清真相!”
自宋江上位以后,林冲的日子过的,并没有多好,也许比卢俊义要好一点。
为何?他毕竟杀了梁山第一任头领王伦,不论其动机是什么,弑主的名声算是落下了,狠厉的性格也令人忌惮,尽管他一再向宋江表示忠心,宋江却也无法视之为心腹。
晁盖一死,在有些人心里,他竟成为嫌疑人之一,动机似乎也难以排除,晁盖旧部看他的眼神,总觉得怪怪的,更不会和他走的太近。
对于招安,林冲并不排斥,甚至是支持的,这样,鲁智深,武松等人和他自然也有些貌合神离,再也回不到过去。
梁山人人敬重林冲,却没有几个知心人。
而卢俊义与他是同门,惺惺相惜,却不敢走走的太近,恐惹人疑忌。
这两人在梁山,都不好过。
林冲听了燕青之言,虽然很生气,细想之下,却不无道理,在别人看来,他是有动机的,有嫌疑的,更是具备作案的时机的。
林冲逐渐冷静下来,在屋里走来走去。
燕青见他难下决心,便起身道:“既然林教头不愿意参与此事,燕青也不便勉强,你就当我什么也没说过。”
“慢着!”林冲站定,看着他,目光凌厉,
“兄弟一席话,令我茅塞顿开,向日未曾细想,几乎自误!我与晁盖恩若骨肉,情同手足,倘若此事是宋江所为,定不肯干休!这事须弄个明白!
若真如你前面所说,我师弟史文恭竟是冤枉的了?”
燕青见他回转,忙道:“我与员外都相信他是冤枉的了,只是还无实据,史头领与卢员外念着林教头乃是一门兄弟,教头坦荡磊落,乃是正人君子,故不避忌,令小乙前来,以剖心腹也。”
“好!我跟着你们干便是,不过切不可贸然行事,须知道,宋江根基深厚,难以轻易动摇,如果谋事不密,反而会功亏一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