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

这本来是寺庙中的僧人经常说的一句话，但是由眼前这人口中说出来，却是无比的违和，此人一身青色道袍，头上发髻用一根木头簪子插着，须发浓密，乌黑发亮，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和尚，分明是个道士。

高明嘴角勾了勾，环顾四周，一片黑暗与悠远，不但不会带给人惊悚，反而有种回到母体般的温暖，像是婴儿还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所感受到的那种黑暗的静谧。

“现在道士也开始拜佛了吗？”他伸出手掌，轻轻在空中晃了晃，带起了一阵水流般的波动，称赞了一句：“很高明的幻境，可惜！”

可惜营造的人的实力不够强，传奇就是走向不朽的第一个门槛，在其下再精妙的招式，高明高屋建瓴，都能一眼看出破绽。

“贫僧不过暂时借用这位施主的皮囊，并非修道之人！”这道士微微笑着，用手在头上轻轻抹了一下，顿时乌黑浓密的头发根根断裂，洒落地上，露出了一个锃亮的大光头：“这样如何，施主？”

“你这和尚，倒是有趣！”

高明觉醒之后，倒是和一些道士打过交道，不过更多的却是独来独往，和和尚打交道，也还是第一次，当然，不算现代那些已经将这发展成一门职业的假和尚们。

这道士，或者这和尚依旧微微笑着，并非那种坚硬的公式化笑容，而是似乎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欢愉，就连时时刻刻被愤怒侵袭的高明，竟然都感受到了一丝安宁，体内的愤怒之力少了些狂暴的味道。

“说吧，引我过来有什么目的？”可惜高明只是沉迷了一刹那，那种心灵放松的感觉确实引人入胜，但是却动摇不了他的心神，自从决心走向不朽之路之后，他就已经摒弃了其他的一切。

“刚不盈久，凡事过刚则易折！”和尚叹了口气，收敛了笑容，双手合十：“施主，贫僧地藏有礼了！”

“嗯？”高明眉头皱起，呼吸紊乱了刹那，接着恢复了正常，打量着这个看起来恭恭敬敬的和尚，一身道袍和光头无比的不和谐，微微出声：“哪个地藏？”

“地狱不空，誓不成佛！”

“众生度尽，方证菩提！”

和尚缓缓念出了一句偈语，看着高明的眼睛猛地瞪大，说道：“便是这个地藏！”

“地藏王，菩萨？”

你在逗我？

高明此时心头的感觉，就像是在马路上无所事事逛街的时候，突然有个外国人上来就说自己是美国总统川普一样，充满了一种荒谬和诡异感，而且如果说遇见川普的概率大概还有那么百分之零点几的概率的话，那么遇见眼前这和尚的概率，几乎为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