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修贤毫不犹豫点头,没有否认。
“你若是战死,这些星辰幡就全部作废,大阵等于毁了七成。”
“我当是何事.....这个问题不大。”铁棠没有考虑过自己会战死的问题。伊
但万修贤并没有停下,继续说道:“除此之外......你若是肉身太弱,又贸然牵引所有星辰幡入体,很可能会被撑得当场炸裂,连元神都无法逃脱,千万不要逞强。”
铁棠连连摆手:“我城中又非我一人,还有诸多豪杰、神巫相助,此事也不算难题。”
“你自己理会得便好,接下来取你心头精血与我,一共二百一十八滴。
只要你的血液够强,此法就能成功,反之亦然。”
铁棠松开风箱把柄,哗啦啦将上半身衣袍扯去,露出白洁如玉,却又刚健有力的胸膛。
“非是铁某自夸,若是连我的精血都不符合,神巫之中恐怕只有巫神才能符合前辈的要求。”
天问也一个蹦跃跳到风箱之上,挥着五短身材的小手臂:“铁头这话不差,他的肉身炼得还可以,比我强上那么一丢丢。”伊
“嗯?”
万修贤瞥了一眼缩成豆丁模样的天问:“出家人不打诳语。”
“哈哈”李庚疯狂嘲笑。
铁棠不顾几人互相打趣,伸出右手横在胸前,五指指甲暴涨一截,寒气森森,好似刀光剑影。
他运起修罗断狱指,噗哧一声插入心窍,而后又横向一划,带出一个二寸大小的伤口,露出内里砰砰直跳心脏。
心头精血比起周身其他血液自然不同,这是骨髓精华诞生,内含三精、三元、三气、三神,是蕴养心窍、化生血液的原点。
这种精血即便长时间流露在外,也不会有丝毫褪色,是骨髓肾精、水谷脾胃化生的精髓。伊
普通人的心头精血,超不出十滴之数,便是巫觋也不会有太多。
而铁棠。
他贯通一千窍***身如龙,炼域成界,也仅仅只有一千滴的心头精血。
万修贤敢让他取出二百一十八滴精血,自然也是看出他有这个实力。
若是连相应数目的心头精血都取不出来,那血液的质量可想而知,绝对不够格满足他的要求。
铁棠指甲刺破血红心脏的表皮,一滴滴颜色通红,浑圆如玉,内蕴龙影,不含一丝杂质的血液滴落出来。
一滴滴心头精血滴溜溜滚到铁棠左掌,不时还想逆流而回,却被铁棠强行中止。伊
随着心头精血渗出,铁棠脸色也极为罕见地发白起来,面如金纸,汗如雨下。
这对于肉身炼到他这个境界的古巫来说,几乎是一件很难想象的事情。
到了这一步。
铁棠已经可以说是受到了重伤。
他一共有一千滴心头精血,却不代表全部都能够取出来。
不消多。
只要取出五百滴,他立即就会战力大损,实力大幅低降下,肉身再不复现在勇猛。伊
“前辈,都在这了。”铁棠一伸手,将取出的二百一十八滴心头精血递了过去。
天问、李庚纷纷来到他身边,只勉强够到他的腰身,却依旧关心不断,怕铁棠出了问题。
“无妨,说是心头精血,却并非一定要藏在心中,我周身大窍俱已化作洞天,自有藏精纳血之处。
别看我这样,就算把我的心摘出来,依旧对我没有丝毫影响。”
“死鸭子嘴硬!”天问此时不到四尺身材,矮小的可怜,跳起来都够不到铁棠脖颈,却依旧忿忿不平。
李庚劝慰道:“我知铁兄肉身神威,但一下取出如此之多的心头精血,难免伤及根本,还望莫要大意。”
“谢道长关心,铁某无碍。”伊
“我呢?我呢?我就没关心是吧?怎地不谢我?给你一拳。”天问高举右臂,拳风簌簌。
只听砰地一声......正中铁棠膝盖。
“妈呀真的是硬。”天问拳头红肿,被铁棠肉身反震之力所伤,却只在内心嘀咕,没有发出声来。
三人谈笑间,万修贤已经大手一挥,将附近一百九十面星辰幡收入体内,又将剩下堆积的材料尽皆收走。
随后他大口一张,囫囵将铁棠的心头精血吞入腹中,紧接着整个人身影消失,只留一下一句话语。
“恩师秘法,轻易不可外泄,烦请三位见谅,我稍候便回。”
铁棠三人面面相觑,天问更是担忧起来。伊
“这老油皮子,不会拿了你的心头精血.....去做什么邪法、古咒吧?”
李庚当即呵斥道:“和尚休要乱言,仙官何等人士,岂会做这等勾当。”
“呵合着不是你的命,你当然无所谓,他人都不见了,谁知道他去干什么?”
铁棠劝住二人,不让他们再做争辩。
“既然请仙官出手,断没有不相信他的道理,何况还有方前辈作保,无需忧虑。”
“事不能这么说,毕竟是身家性命......”天问依旧忧心忡忡。
铁棠挥手打断:“他要杀我,也无需其他手段,况且我也算有点本事,随便借助几滴精血就能杀我......那绝巅的名头也太不值钱了。伊
大和尚休要再说,省得坏了我等与仙官的情谊。
我们下去吧。”
“你先回去!”
“你先回去!”
出乎意料,天问、李庚二人齐齐拒绝,没有一人想要与他同行。
“你们这是.....”
铁棠初时还有些迷惑,待看到二人身材,立即醒悟过来。伊
换作他如今是这矮豆丁模样.....那也是绝不可能去见其他人。
“哈哈你们啊.....还得再练练。”
“你自去便是,何须多嘴,快走快走。”天问连连催促,铁棠也不为难,径自往清水城内奔赴而去。
此时已是深夜,明月皎洁,星光璀璨。
舟凤城。
自从勾震被抓之后,本地官府一直人心惶惶、不敢轻举妄动,生怕郡城怪罪下来。
相比于灯火通明的清水城,此时街道上人影稀疏,除夕夜的到来似乎并没有冲洗这座城池的阴霾。伊
一间还算敞亮的酒馆,迎来了一位面如冠玉、鼻若悬梁、风度翩翩的公子哥。
他身后跟着两位娇媚艳丽的青衫侍女,一人执剑,一人捧琴。
“哟,这位公子莫不是来错地方了?咱这小门小户的.....恐怕难容您的尊躯。”
店小二看着三人架势,也不知对方为会来到此处。
“无妨,且温两杯烧酒来。”
“得嘞,您稍候,马上就来。”
却在这时。伊
一旁的酒桌之上,有四位喝得酩酊大醉的醉汉,忍不住哭诉道:“这大过年的.....咱们也落不到实处。
明明勾震那厮已经被擒,为何郡城那边不来铲除其余残党。”
“嘘,这话说不得,要被巡街捕头听去了,那是掉脑袋的事。”
“怕甚?”
坐在一旁的公子听到了关系话语,便出言问了一句。
“敢问诸位好汉,你们说的那位勾震,是哪位?”
四位醉汉之中还有保持理智的,听罢连连摆手,留下酒钱之后,拉着其余三人匆匆离开。伊
“郡城.....”
“去一趟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