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你都不怕死,原先不过是因为攻击你的是汉人奴隶,现在换上我们这些大金勇士,那就比一比,到底谁不怕死。
已经站了很长时间了,后面还没有发布前进的命令,巴克斯就不由得左顾右盼,询问着身边的人:“怎么还不攻击早打完早回家,马上就要过年了,有许多亲戚朋友好哥们要拜访,明年开春的土地耕作还要准备。”
身边的一个同伴也是一脸茫然:“谁知道上面怎么想的,这都站了半个时辰了,也没有个命令下来,要么冲上去,要么回家抱孩子。”
两人的谈话都是非常轻松的,因为在他们认为,面对大明的军队,战争其实就是一件非常轻松的事情,战死在这里战死这个概念对他是很遥远,并且很可笑。
阿敏在额亦都的默许下,争取到了宽容的一天,这是最后唯一挽回颜面的一天,成功了,自己的镶蓝旗在整个八旗里,依旧是最能打的,依旧是最有担当的。
如果这一天再拿不下前面这个低矮的关城,将来自己的镶蓝旗,就会成为八旗其他统领们眼中的笑话。
至于朝廷上政治方面的问题,自从刚刚和额亦都达成了协议之后,自己等同于有条件的投向了老八,那个烂摊子就由老八去收拾吧,现在自己做的,就是用一场胜利,来挽回自己的颜面。
要想攻打下这个低矮的关城,像前三天那样只凭借着汉人奴才是不行的,这时候已经是孤注一掷,背水一战,必须拿出自己的全部力量。
就在整个八旗嫡系子弟排列好了攻击阵型的时候,额亦都佝偻着身体,走到了阿敏的身边,歪着头,仔细的看着他,然后淡淡的问道:“你确定要用这些八旗精锐,去攻击一座小小的城关吗”
阿敏就看了一眼额亦都,然后又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远方那个低矮的城关。
城关在三天的攻击下,已经残破不堪,一道道裂纹在那道小小的城关上横七竖八的排列着,就像小孩吃的核桃酥一样,在所有人的眼中,那都应该是一脚就会崩塌的。
但在额亦都的眼中,那横七竖八的裂纹,依旧有粘合剂在粘连着,并且比原先更加坚固,这种粘合剂,就是死守这道城关的明军将士的鲜血。
久经战阵的额亦都,就从城关上那不倒的军旗,鸦雀无声但视死如归的明军将士气势上感觉道:“这是一个不可能轻易攻打下来的关隘,最少,拿下这个关隘还需要许多八旗子弟的性命。整个大金的人口不多,每一个成年男子都是非常宝贵的。用这些珍贵的八旗勇士去换这个小小的关隘,去挽回你的面子,这个值得吗”额亦都轻声的问阿敏。
大金刚刚建国,一切都是以实效为主,那些虚伪的东西都是被摒弃的,也只有这样才让大金越战越强。如果全都按照阿敏的这种打法,大金早就在这种虚无里灰飞烟灭了。
阿敏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但现在他已经骑虎难下,“这一仗我必须要打,否则不但我在八旗中的地位受损,更让我的镶蓝旗士气受到打击,我们一定要取得一定的战绩,否则动员全旗之力却无功而返,会让我们的子弟对战争失去动力和信心。”
额亦都想了想之后,就了解的点点头,也就不再说什么了,于是就佝偻着腰,转身回道自己的帐篷里,开始替阿敏计算时间,他已经决定,只要日中,无论阿敏结果如何,都必须收兵回撤,绝对不能再拖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