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还是太多了,火枪和炸药包并不能真正的阻挡住他们,一批又一批前仆后继的牧民,用前面的血肉之躯,为自己阻挡住横飞的弹片,一步一步用血肉铺向敌人的车阵,终于靠近进了抬枪的死角,炸药包在这个时候也不敢胡乱的抛出,否则就是伤敌800,自损一千,无数的牧民嚎叫着扑向了武罡车,用他们手中的兵器,胡乱的敲打着蒙着铁皮的车面挡板。但迎接他们的,是在两列车之间伸缩吞吐的扎枪,每一个扎枪刺出,都有一条生命被带走,但那些牧民们依旧前仆后继,这里当然也有他们被后面的人推进着,想要退缩也不可能,于是他们就被后面的人挤上了武罡车,被挡板上的锋利的尖刀刺穿,惨叫着挂在上面,鲜血汩汩的流下,转眼之间就在车阵四周,形成一片淋漓的血泥,最后汇聚成一条小溪,转耳就是一片湖泊,所有的大脚踩在上面,飞溅起血红的血花。
扑到前面的人,张开双手,奋力的推动着武罡车,希望这严密的阵型被推倒,手臂粗细的联结战车的铁锁,被推的哗哗声响,但这个城堡,依旧坚固的挺立在这草原之上,迎接着敌人一遍又一遍的冲击。
台枪手依旧向远方不断扑过来的敌人发射,炸药包手也尽量将炸药包甩出去,在前后敌人的攻击阵型里,希望能打开一个隔绝的通道。
但是敌人太多了,不大一会儿,枪管已经烫手,如果再次装填,即便是坚固的枪壁也会出现炸膛。
于是这些枪手们,就放下了抬枪,拿起了刀枪,站在高高的武罡车上,居高临下的杀敌。
战争就在这样的惨烈里重复不断的上演,谁也没有后退一步的余地,留给敌人的,留给自己的,只能是死战不退。
毛文龙站在自己的指挥车上,随时的观察着左右前后的战况,无论是哪边出现了危机,毛文龙就立刻指挥着三个义子带着自己各自的五百救火队员,扑上去,解决危机。
战斗从早上,一直打到了中午,每个人都感觉不到累和饿,亢奋的战意已经让饥饿和疲劳的神经麻木,所有的人都如同一台杀人机器一样,重复着自己的动作,刀枪断裂了,就退到后面,趁着更换刀枪的时候,喝上一瓢冷水,然后再次大步上前参加战斗。
敌人也拼了命,在车站的周围叠加的尸体越来越高,慢慢的和武罡车的挡板平齐,于是有越来越多的牧民,踏着自己同伴的尸体,扑向了复辽军的将士,将他们死死地抱住,然后用牙齿,用拳头,用一切他们可以攻击敌人的东西,致敌人于死地。
复辽军的伤亡越来越大,武罡车被尸体埋起来,防御的能力越来越弱,四面都出现了危机。
这时候,毛文龙果断的下令,在外围,留下一批绝死的将士,继续阻挡敌人的进攻,再抽出一部分武罡车距离外围两丈远的地方,再一次圈起一个车阵,继续对敌人进行阻挡厮杀。
被下令留在外围的将士,就等于被大军抛弃,但这样的经历,在整个复辽军对战后金的时候,是经常出现的,为了整个大队的胜利,或者是安全的撤退,总是要有一股将士,被留在后面断后,所以,整个复辽军对这样的安排,没有人抱怨,只是为了兄弟安全撤退,为了大家重整旗鼓,再次杀敌而甘愿牺牲的觉悟。
经过半个时辰的整顿,在外围的车阵之内,再次建起了一个小的车阵,在两个车阵之间,又留下了两丈的空间,这里,将又成为敌人的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