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继先就笑着向天启解释:“信王是亲王,因为战事起因是朵彦的背叛,致使建奴借道蒙古侵扰京畿,欲加害亲王,所以也等于是信王参与了战争,所以信王该得到的是红利,也就是缴获。”
虽然这事情似乎有点绕,也有点牵强附会的意思在,但张继先说的那说坦然应当,似乎事情就说这个事情,信王就恍然大悟,想一想就有些骄傲。
“而朵彦原先是蒙古诸部之一,算是大明的臣寮,臣寮背叛了大明,所以毛帅讨伐不臣,按照周礼,所以他们的缴获献给皇上的就应该是征,也叫征服,这是国礼。”
天启就兴奋的敲打着桌子:“大明百年没有受过征服,都是进贡,现在在朕的手中再获征服,在大漠再次宣扬大明铁血强悍,毛帅大功,当可告太庙。”
此言一出,张继先就彻底的放心了,小皇帝——好糊弄啊。
小皇帝好糊弄,但有人不好糊弄,首先就是内阁叶向高。
阉党魏忠贤已经将顾秉谦和魏广微塞进了内阁,明显是要窃取内阁首辅一职,但叶向高知道,顾秉谦也好,魏广微也罢,都是阿语奉承之辈,心性小人,若是他拿下内阁权柄,那他们必定以魏忠贤马首是瞻,大明朝廷将彻底的沦为阉党独权,而毛文龙掌握兵权在外,已经冉冉有强悍跋扈之势,而毛文龙和魏忠贤走的还非常近,如果两人内外勾结,这是大明最不能出现的状况。
一旦出现这种状况,那么东林就会彻底的垮台了。东林垮台,就彻底的费了自己当初和皇上拟定的三权分立,互相掣肘的初心。所以,一直请求致仕的叶向高,看到小皇帝稚嫩,朝局诡异,所以在没有选中一个依旧能秉承自己想法,辅助皇上理政的合适人选之前,他收回了致仕的请求,准备好好的陪着小皇帝度过这一难关,等着稳定住了局势,等自己挑选出了合适的人选接班之后,自己再轻松致仕养老。
好在现在的叶向高已经有了人选,那就是现在的建极殿大学士,少师,太子太师韩爌。
韩爌其人为人正直敢言,东林重提红丸案时候,礼部尚书孙慎行弹劾方从哲用李可灼进献红药丸,跟弑君、叛逆同罪,廷议纷乱,没有统一的意见。当时韩爌特别上疏辩白这事,上奏跟天启皇帝说进药始末,提防不要因此事而兴大狱。配合自己打压了东林的跋扈嚣张,从而保护了首辅、浙党领袖方从哲,未造成大冤案,具见其处事持正,甚受天下好评。
现在魏忠贤开始渐渐得势,朝中大臣多开始依附于他,修撰文震孟上《勤政讲学梳》,影射魏忠贤,忠贤欲惩治他,韩爌也大力上疏营救,跟阉党针锋相对。
而毛文龙势力形成,韩爌也表示出了三权分野的意思,这和自己的想法,和皇帝的想法不谋而合。如此看来,将未来大明中枢权利交给他,是很恰当的。
但现在阉党对这个位置虎视眈眈,韩爌实力还差些,一旦自己推韩爌上位,恐怕不能抵挡阉党乱拳,于是叶向高决定,用自己的手,准备再将东林阉党打压一下,将弱小的毛文龙再扶持一下,做到三党实力均衡了。
而他也为韩爌主政做了些预备,那就是自己得意弟子马维忠。
这次马维忠这个自己得意弟子的确没给自己丢脸,以政绩军功表现出的能力,都算上佳,而上次去草原接受内附蒙古部落,已经和东林决裂,加入了毛文龙的孤臣党,于是叶向高就直接将这个敢做敢干的小家伙提到内阁里来,和东林阉党抗衡,缓解韩爌的压力,到时候再将韩爌扶上马再送一程,那时候自己就真的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