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上风平浪静,卢象升还很长时间坐在官船的船舷处,拄着他八十斤大铁枪看苍狗浮云,看海鸥飞舞,看鲸鱼戏浪。
然后毛文龙还特意的和几个属下遮遮掩掩的躲在他可以察觉到的角落里,对着卢象升指指点点,嘀嘀咕咕,那是将阴谋诡计隐藏在瞎子都能看到的光天化日之下。
而对于挺大岁数还搞这种不着调的鬼魅伎俩的毛文龙,卢象升只是嘴角一个淡淡的微笑,就如春风拂过山岗,淡定从容的令人发指。
“你不就是不想让我去东江镇任职吗,你还不敢明说,怕皇上猜忌你,想吓唬走我,表现我的胆小怯懦,表现你的无可奈何吗。好吧,我就让你对我无可奈何,这东江镇,即便是刀山火海,我也是去定了。”
对于卢象升的不恐惧,不上路,毛文龙现在是越看越欢喜,这个家伙果然不是凡人啊,这个人在自己的手下,运用好了,那就是宝贝,当然,原则上,按照大明规矩军政分家,三权鼎力的规矩,巡抚是不归东江镇总兵管辖的,不但不归他毛文龙管辖,而且还要表现文臣巡抚的刚正不阿,表现他们忠于皇上,表现他们高贵,是一定有事没事必须找事的原则,必须一定的跟掌握军权的丘八对着干的。所以,以以上的诸多原因,这个小子不被自己所用,就一定是自己的杠精,是自己身边的炸药包。
可是怪了,一个旱鸭子,竟然不晕船,每日能吃能喝能睡的,难道他把这次极度危险的行程,当做了旅游度假吗?
毛文龙带着卢象升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回到了皮岛,说不得又是一番接风,开上几个会议,将京城里的变故向大家通报一下,同时肯定了这次自己被软禁期间,许杰的举措得当。然后在晚上的时候,毛文龙将毛学礼单独的叫到了自己的房间里,悄悄的和他说了一些体己话。
最终说明了自己的想法:“这次你去河北升任巡抚,你不要有什么情绪,其实这正是我求之不得。”
毛学礼情绪非常低落,低着头,不愿意说话。
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和几个兄弟手足情深,我更知道你不愿意离开这东江镇。但是我们的眼光要放远一些。且不说你管辖的地区比东江镇大了许多,最主要的,东江镇的格局还是小,我们需要一个更大的舞台,我们需要一个山东外,更稳固的后方基础。你去河北做巡抚,那里就是京畿的眼皮子底下,就是咱老大帝国的心脏之地,你将我们东江镇执行的政策带过去,不但可以造福一方百姓,更可以稳住我们另一个根基。一旦未来有什么风吹草动,那里就是我们的大后方,我们的出发点。”然后看了一下明白过来的毛学礼:“这种想法只能在你我的心中,就连做梦也不许说出去。”
重新振奋起来的毛学礼立刻狠狠的点头。逃感觉到被义父的重视,感觉到祖家肩膀上压力山大。
“你先过去,然后我会慢慢的将咱们这些退役的老兵,向你那里输送一些。你在不动声色的情况下,将他们安插到各个卫所中去,安插成各个乡镇的里正乡长,掌握好地方。同时在当地,也要努力的选拔人才为我所用,燕赵多慷慨悲歌之士,遍地多豪杰,一定要做好。”
毛学礼就坚定的点头:“父亲放心,这一点外一定做好。”
“和山东一定搞好关系,和袁可立大人一定互相配合,这两个省,无论是哪里出现叛乱,我们都要责无旁贷的给予出击剿灭,你记住,一定要在五年内,借助朝廷现在良好的风气,打造出两个大明安定祥和富庶的模范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