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眸扫来的瞬间，徐易巴掌大的身躯一震，眼前景象刹那模糊起来。

他再想遁走已是不可能，身周所处的空间当场凝固，而他仿若被禁锢在其中的飞虫。

一种震颤神魂的感觉深入心神，徐易上次出现这种感觉，还要追溯到三十余年前的阴间星冢。

第六天魔主隔着无尽虚空，一道投影而来的目光，便给了他神魂颤栗的感觉。

眼下虽非六灯大能，但这头畜生是本体亲至，而非隔着遥远空间施展映照之术。

“难得还是逃不过因果，被它推演到了些许将来的画面？”徐易心中凉了半截。

若真是如此，不仅他这具分身逃不脱，对方还可顺着因果联系，找到他的其他肉身，一并抹杀。

“人族小辈，你修炼过《九神法》？”

沙哑之声响彻，徐易的身形随之飞快倒退，重新倒退回丘山城。

此时此刻，城内俨然一副地狱景象，漫天恶鬼虚影择人欲噬，妖火和煞气弥漫整个城池，难得还能见到几道幸存的身影。

七厄既然能看透他修炼过《九神法》，再狡辩也无任何意义，徐易索性承认。

“正是如此，有幸得到过《九神法》残卷。”

然而他话音刚落，一声重重的冷哼从血盆大口中传出，无形之力拉着他再次靠近。

徐易站在一双橙黄色兽眸面前，直如面对着两汪浑浊的湖泊，无尽煞气扑面而来，兽眸中蕴含的戾气令他险些神魂崩溃。

“你敢诓骗本圣？此法天地间只有本圣才有，除非你能窥视本圣记忆……”话止于此，七厄凶戾的兽眸骤然一闪，显然推演到了某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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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一头五品巅峰神兽凝视，徐易顿觉五感失灵，四周的惨叫声以及恶鬼的哭嚎之声，似乎一下子全消失了，能听到的只有这具分身体内的心跳声。

须臾过后，兽眸凝视的目光散开，浮现愈发感兴趣的神色，它推演到竟然是一片混乱，宛如面对一团乱麻。

“你非是这段岁月中的生灵，有趣的小辈，想来在未来与本圣有过因果。”

“能叫本圣心甘情愿的传授《九神法》，应当与本圣有些善缘，可你见到本圣为何要逃？”

即便看不透，可这并不妨碍它的推演，转瞬间便能推演出最为接近事实的可能。

七厄大圣的推演确实接近了事实真相，只可惜有一点算错了，非是它心甘情愿，而是屈服在了徐易的淫威之下。

当然，以它如今滔天凶威，自然绝不会料想到自己有栽跟头的一日，只当未来的自己随手赏赐了一名人族修士。

“大圣法眼通天，晚辈佩服。”徐易的五感再次恢复，只感觉死里逃生，开口先是一句马屁再说。

“如大圣推演的一样，晚辈并非这段岁月之人，如今并未结识大圣，唯恐大圣顺手将晚辈一起灭了，这才逃走……”

接下来的半柱香，徐易抛弃了节操，一边目睹七厄摧毁丘山城，一边大拍七厄的马屁。

这倒不是他怕死，而是他看出对方无法推演到他的因果，也就不能追杀到他的其他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