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港区的房屋中,军务部的军务官正在向格雷戈里询问相关的情况,一旁的书记员也笔走龙蛇、飞快地在文书上记录他们之间的对话。
裁判所的审判官正坐在一旁,旁听这场对话。
审判官自然不是来审判格雷戈里的。但作为王国裁判所的一员,他有监管的职责和义务,以防止出现军务部和军队相互勾连、蒙骗上级的情况。
艾尔弗雷德和阿诺德也坐在一旁,时不时地帮助格雷戈里补充几句。但没有人敢询问他,即使是旁听的审判官,也不敢问询自己未来的上级。
就在布莱恩推开房门的时候,格雷戈里正在与军务官争论:“所以说,我们真的遭遇了利维坦,那些该死的战舰损失、还有人员牺牲情况,不都可以佐证我的说法吗?难道还是我们自己把自己的战舰击沉了?!”
军务官显然是不敢相信这种离奇的状况:“所以说,按照你的说法,昨天的第三舰队,应该位于保留地的克劳利城以北的近海海域。在近海遭遇利维坦?你觉得我相信吗?更何况,你又怎么解释:你在短短的不到一天的时间里,航行了需要航行两天半的航程?”
“所以我说过了,这些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们遭了利维坦,在我的概念里,我们只经历了三到四个小时!”
海军多是些性格急躁的人,格雷戈里也不例外,此时的他已经吵得面红耳赤了:“我们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现在很累,需要休息,你就不要再挑刺了!大不了你就把我们的话记下来,交给副总司令判断行不行?”
军务官依旧没有松口,“格雷戈里司令,姑且不论你的这段描述前后逻辑冲突,根本不能记录在案。即使我真的相信了,你就让我把这种矛盾的言论记录在军务部的文件上?让我把这种东西交给大执政官?你自己相信吗?一个思维正常的人相信吗?大执政官相信吗?”
似乎是军务官那一连串的发问让他无法反驳,也可能是过度的疲劳让他不愿反驳,格雷戈里只是疲倦地靠在椅背上,无奈地摆了摆手:“我说的都是实话,你爱信不信。不要说我了,你就是去问殿下,去问任何一个士兵,得到的也只会是这个回答。”
问询进入了死循环,军务官和格雷戈里一个不信、另一个却抵死坚持。
但他们都没有错,站在军务官的角度上看,格雷戈里所说的内容确实荒诞不羁;可站在格雷戈里的角度来看,他也只是在如实叙述自己的经历而已。
“先不论格雷戈里说的有没有错,你先把他的话记下来,最终的裁决权在我。”布莱恩推门进入房间,神色一如往常的云淡风轻。
所有人起身向他敬礼。即使是艾尔弗雷德,也站起身向他点头致意,才又坐了回去。
布莱恩也向他们回礼,才走向格雷戈里,把他按回了座位,“无论如何,你也经历了许多变故,现在这么疲惫,也不用勉强自己了,先休息吧。”
见军务官神色有些不满,他也笑着安抚对方,“你们都这么坚持,这场问询就进行不下去了。不如你就如实记下这段对话,反正最终也是要我签字同意的,一切由我判断。”
房间里的氛围又缓和了下来,军务官和格雷戈里继续一问一答。
布莱恩和站在屋外的布兰达、阿加莎也在这问答之间,逐渐理清了许多原本模糊不明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