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弗雷德沉吟片刻,忖度着自己安排:“请埃文家的两位女士,布兰达和维罗妮卡阁下立刻过来一趟。此外,让裁判所的那六位审判官,也立刻来我这里一趟。”
“记住,”艾尔弗雷德抬起头,着重强调了一句,“无论他们当前正在处理什么重要任务,都让他们暂时搁置自己的工作——我的邀请和要求具有最高优先级!”
“您的意志!”艾尔弗雷德很少会强调一件事情的重要性,这让阿诺德不禁肃然。
……
当布兰达从军营赶到艾尔弗雷德的办公室时,审判官们与维罗妮卡已经先一步抵达了。
“艾尔也收到这个消息了?”没有任何的寒暄,她便开门见山了。
“我的信息来源是直属王室的影卫,可能比布兰达、和维罗妮卡阁下早一步获知这些。”
显然,布兰达和维罗妮卡也从直属于自己的影卫那里,得知了和艾尔弗雷德一样的信息。
见人都来齐了,艾尔弗雷德把自己收到的两张信纸中的一张,递给了围坐在沙发上六位审判官:“这是来自本土的绝密信息,我暂时不发表任何观点,你们自己看吧。”
信纸上的语句其实并不多,不出半分钟,六位审判官便依次传阅了一遍。
紧接着的,却是房间内长达三分钟的沉默,每一位审判官都在思索这些词汇下蕴含的信息。
管理代行者部队的列夫先一步打破了沉默:“我总算理解了,为什么殿下只让审判官和布兰达、维罗妮卡过来了——我们确实应该先一步想好怎么处理这个麻烦。”
密信上的内容很简洁:洛斯侯病逝,遗体旁有未启封毒酒一瓶,系执政官杰克·亨利所赠之物,现已将第一目击者、该执政官扣押,留待审讯处置。
最为年长持重的审判官尼尔森并未发表看法,而是看了布兰达和维罗妮卡一眼,这才看向艾尔弗雷德:“埃文卿是否对此事做出什么指示?”
“埃文公什么都没有安排,只是让我们自行处理此事。”
艾尔弗雷德深深地叹了口气,扬了扬自己手中的第二张信纸:“但这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洛斯侯的逝去本就是一件大事,过不了几天,本土那边就会传得沸沸扬扬了。
“而在一个最不恰当的时机,一个最不应该出现在那里的人,带去了一个最不应该出现在现场的东西……尽管我们知道这背后的真相,又有多少人真的相信老爷子是病逝的呢?事态的发展,已经有些脱离王国的控制了。”
洛斯侯的逝去,并不是简单的“王国失去了一大柱石”,同时意味着短时间内的权力真空。
当然,在王国政治体系的运转之下,这个权力空缺会理所当然地被迅速填补。
在艾尔弗雷德看来,最大的麻烦在于那位出身贵族的执政官杰克·亨利,以及出现在那里的毒酒。
贵族与平民的矛盾从未消弭,虽然在改革的进程之下、在王国的发展之中、在保留地的分隔下,这一矛盾被极大地缓解了。
但这并不意味着矛盾消失了,它依然藏在水面之下,时刻准备着反扑王国高层。
而现在,一位平等地给予各方机会、愿意接纳改过贵族、积极践行着“达西亚精神”的洛斯侯,却这么逝去了,留下了这么多的“巧合”。
这会造成什么后果,在场的众人其实都能预料到,只是没有说出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