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
“那问了没?”袭人担忧地道。
“她没给我机会问。”
袭人松了一口气,“既然如此,那就别问,何苦自寻烦恼?”
“我不会放弃。”
“哎!”
袭人又只剩叹息,想劝但又不敢多劝。
……
次日一早,宝玉刚洗漱完毕,詹光几个就把二十两银子送来了。
宝玉展眉一笑,忙出园接见。
一见了他们,便竖起大拇指:“干得漂亮,有钱途。”
又问好卖不?卖给谁了?卖时怎么说?
就是不问卖多少钱。
以詹光他们几个的性子,自然又是一番吹捧,只不过这次谨慎多了。
毕竟二十两银子他们有的是办法,万一这位爷要二百两咋整?且不说他们能抽多少油水,那不得倒赔钱吗?
宝玉当然明白物以稀为贵适可而止的道理,断不会如蝇逐臭般见利就扑。
“好了,今儿我还有要事待商,便不与你们闲叙,改日有发财的机会,我一定会再找你们。有钱大家一起挣。”
宝玉目送几个离去,笑了。
而詹光他们一转身,也笑了。待离开宝玉的视线,便迫不及待地议论起来。
“我以为二爷还会让我们卖字画呢。有钱大家一起挣,就喜欢二爷这样的。”
“可不是?早知如此,我们就该提醒提醒,十两银子够我们大吃大喝一顿。”
“不知二爷还有什么赚钱的妙方,倘若既能当清客又能赚钱,想想真不错。”
正边走边议论着,见焙茗迎面而来,问道:“几位大爷这早从哪来到哪去?”
“刚给二爷送完银子。”
“昨儿那幅字画卖出去了?”焙茗又问。
他虽然不懂,可身为宝玉第一小厮,多了解一些终究没坏处。
几个老油条洋洋自得地点了点头。
“卖出二十两银子?”
“你觉得多还是少?”
“我不懂那些。”焙茗摇头。
“不懂就好,若你也懂,二爷就不会找我们,那我们饭碗岂不要丢?”
“瞧你们这样一副讳莫如深的样,生怕我抢了你们饭碗似的,那我不妨一猜,昨儿那幅画该不止卖二十两银子吧?”
“虽然你常在二爷身边,可你尚未学到二爷一半的本领。二爷卖字画,只说要收多少钱,自始至终没问我们卖多少钱。”
这么一说,焙茗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想。
二爷啊二爷,为什么就是不听劝呢?这几个号称清客的家伙有便宜就占。
回头还得与二爷说说。
焙茗只得陪笑:“几位大爷别误会,其实我也不关心你们能卖多少钱,我只想知道你们到底怎么卖出去的?”
“瞧,你这还是想与我们抢饭碗吧?”
“得,几位大爷慢走!”
焙茗一抬手,知道想从这几位口里得到有用的信息,无异于从猴子嘴里抠桃,几乎不可能。
几位清客相公笑意绵绵扬长而去。
看得焙茗一撇嘴,啐了一口,小声嘀咕道:“瞧这嘚瑟样儿,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给二爷跑腿儿的?切,若有真本事早特么中进士当官去了,还会像寄生虫一样不断吸着贾府的血吗?”
话音刚落,只见凤姐带人迎面而来。
“焙茗,你在嘟囔什么?”
焙茗神情一紧,忙屁颠屁颠地跑过去请安:“二奶奶早!这是要去哪里?”
“瞧你刚才生气的样儿,一早骂谁呢?”
“二奶奶,没有骂谁。”
“哼,上回问你倪二与铁头的事,你就糊弄我,我没与你计较,这回还敢睁着眼说瞎话,别以为有宝玉罩着你,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样。是,我承认,眼下是不会对你怎么样,可保不齐哪天你犯我手上要来求我,届时就别怪我对你心狠手辣了。”
焙茗倒抽一口冷气,忙说道:“刚才不过府上几位清客相公,合起伙儿来糊弄二爷的钱财,所以才忍不住骂了几句。”
凤姐更是来劲儿:“这么说,那我更不会坐视不理,你快从实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