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儿先回。”贾蓉就此退下,巴不得跑快点儿,感觉好有压迫感。
来了什么都没做,先被训斥一顿。
待他回去,向他父亲如实一回复,更是被骂得狗血喷头。
贾珍盛怒之下,连“没用的狗东西”都骂在自己儿子头上。
越想越来气儿:先是敷衍挤兑他这个大哥,再训诫提醒他的儿子,把自己当成什么了?不是明摆着要与他们父子对着干吗?
由此,对宝玉记恨在心。
贾蓉勾着头一句话不说。
反正无论父亲骂他什么,他都忍着;骂宝玉什么,也绝不插嘴。
感觉多说一句,都有可能引发战火。
直到父亲骂累了停下来,他才弱弱地问道:“还去宝二叔那里学习吗?”
“学习个屁?好好在家呆着。”
“那,如何回复母亲?”
“让她自己学去。”
对尤氏,贾珍自问从未发过火,但这次他实在没忍住。
贾蓉灰溜溜退下,也不敢去回复尤氏。
……
贾珍贾蓉来都是麝月负责传话引见,发现父子俩离开时皆一脸怒气。
可谓铩羽而归。
且她目睹宝玉搪塞贾珍故意不见,还刻意提醒过,只是宝玉似乎有意为之。
当时她也没细问为什么。
“难道宝二爷对珍大爷有什么成见?或是珍大爷哪儿得罪宝二爷了?不然宝二爷说什么‘你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而来’?”
“珍大爷到底为什么而来?最后又灰头灰脸而去?蓉哥儿这回又是同样的遭遇,二爷犯得上与东府两位当家过不去吗?”
很想问,但还是忍住了,可又担心,只好禀明袭人,让袭人得便来问。
袭人听了,当然也担心,少不得好说歹说一顿劝,尽管知道宝玉不会听。
宝玉也没解释。
这种见不得人的事儿让他怎么开口?
只说自己不想与贾珍贾蓉父子为伍,以后还是尽量少来往为好。
袭人本想再劝两句,恰好凤姐来了。
凤姐一来便直截了当地问道:“宝兄弟怎么把珍大哥与蓉哥儿都得罪了?”
“二嫂子消息可真灵通,你怎么知道?”
“蓉哥儿刚在我面前哭诉来着,说见了你后,回去被他父亲臭骂一顿,又不敢去回复他母亲,只好找我诉说。嗨,可他说来说去,我都不明白因为什么,像个没长大的孩子,让外人看了岂不笑话?”
宝玉“嘿嘿”一笑,说道:“他还怕被人笑话?某方面的脸皮堪比长城还厚。”
“哟,听宝兄弟这语气,莫不是对他们父子俩有什么误解?”凤姐忙问。
“与二嫂子也不必遮遮掩掩,误解他们不存在,但成见倒是有。”
“这是为何?”
“他们好意思做,我都不好意思说,要不二嫂子还是别问,若一定要问,不妨去问蓉哥儿,看他好意思说不?”
“就因为他说不明白,我才来找你的。”
“二嫂子,”宝玉摇头而笑,“他不是说不明白,是压根儿没脸说吧!”
如此一来,凤姐更感兴趣了,贴着宝玉身子问:“到底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