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荷文一下子惊醒,却发现周围已经陷入一片黑暗,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此时竟然已经天黑,而且厨房的百叶窗也已经被拉上。
荷文的睡意一扫而空,他感觉到一股寒气冲上头皮,是谁拉上了百叶窗?
“安娜?”荷文轻声问道,但周围依旧保持着一片寂静,他不免有些慌乱,隐隐约约之中,他似乎看到一个黑色人影就站在门关那边,就在他的右边。
“是谁!”荷文一下子站起,刚想转身去看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便突然感觉到一个冰凉锋利的东西抵上自己的咽喉。
“不要动。”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说道。
荷文一下子呆在原地,他感觉到一个人贴在自己的背后,有些微微发苦的味道,一只手紧紧抓住自己的左臂,而另一只手则拿着一把匕首架在自己的脖子上面。
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他究竟是为什么而来?他到底要干什么?
荷文忍不住微微打颤:“钱都给你,我不会反抗……”
“钱?”那个劫匪突然冷笑一声,“我不是为钱而来。”他的声音低沉嘶哑,冰冷无情。
“那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唔,”那个劫匪似乎沉思了一下:“那为什么不先把我带去你的地下室呢?”他似乎想要表现出某种幽默感,但是荷文却只能感觉到一股巨大的恐惧攫住了自己的心脏。
荷文磕磕绊绊地说道:“地下室……这里没有地下室。”
架在他脖子上的匕首陡然一紧,那股寒意陡然加深几分,随之而来的是一股火辣的刺痛。
没有任何言语,但是这威胁却无比有力。
荷文面如死灰,他肌肉紧绷,想要拼命挣扎,但是又感觉到了抓住自己的手臂的那股力量,终于颓然放弃。
推开暗门,荷文被挟持着走下地下室的台阶。这里只有八九米见方,却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盒子,一张工作桌占据了大部分地方,上面堆着一打打的文件,还有大张大张的黑白照片铺开,在工作桌旁的那面墙壁上则挂着一整块的黑板,上面记录着荷文工作时的突发奇想,杂乱无章。
墙壁上镶嵌的煤气灯一直点燃着,突然的光亮使得荷文不由地短暂失神,他瞥向自己的脖子处,发现一把带着金色花纹的匕首抵住他的咽喉,没有丝毫的放松。
那个劫匪似乎还没有下来过这间地下室,他短暂地停留了一会,才胁迫着荷文坐到房间内唯一的一张椅子上面,然后用粗糙的麻绳把他紧紧捆住。
荷文感觉到自己的心快要跳出来一般,这张高背椅紧挨着工作桌,他不由自主地瞥向抽屉,又立刻收回目光,而这时那个劫匪终于第一次站在他面前。
他没有荷文想象的那么高大,甚至可以说有些矮小,但是十分壮实,他穿着一件灰色的风衣,脚上是一双尖头皮靴,边上溅满了泥点,长袖遮住了双手,也遮住了那把匕首,荷文相信只要自己有所异动,这个劫匪不会犹豫割破他的喉咙。
但是最引人注目的,还是这个劫匪脸上戴着的那张银色的面具,在灯光下,似哭似笑,分外诡异。
“你……你到底是谁?”荷文问道。
“我?”那个劫匪发出一声冷笑,“你猜不出来麽?”说完,那张哭笑面具突然出现一丝波动,然后如同流水一般溶解消失,露出了底下的那张苍白的面孔,一头短发夹杂斑白,两颊瘦削苍白,一道浅浅的伤疤滑过额头,如同从地窖中挖出来的死尸,散发寒气……
“属离!”荷文惊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