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该找谁呢?
这时,一道熟悉的白影出现在人群之中,在衣衫褴褛肮脏的流民中鹤立鸡群,十分风骚。
白发白须白道袍,仙风道骨。
目光里是见过富贵又繁华落尽的淡然,举止平和中正,彬彬有礼,即便那些流民在看到老者的一瞬间,都拥了上去。
齐刷刷拜道一片,“老神仙救救我们,老神仙救救我们!”
老者悲天悯人,冲跪在地上的流民点点头,仰首阔步,走向关隘。
正是一刻钟前,刚刚见过面的老卦师。
不同的是,现在的老卦师身上更多拥有沉静和世外高人的形象。
与那个表面睿智,实则口吐芬芳的卦师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似乎,很可靠!
一刻钟时辰后,白袍道长走出关隘,脸上流露出失望之色。
背后,是城墙之上几名将军模样人物的肆意嘲弄声。
老道长任务失败,面不改色心不跳,示意众多流民安静。
“大家且各自休息,今晚,我送各位离开潼关,前往西方诸国。”
看着是个大话,只是那些流民对老道长的话深信不疑,大多满脸欢喜,眼中明亮,似乎对未来又有了希望。
墨小染走过去,站在老道面前,“老爷子,你怎么在这?”
道长露出疑惑神情,“这位小姑娘,我们见过?”
墨小染双手叉腰,就要开喷,乍看之下老道长神色坦然,并无狡黠。
这老家伙不是忘性过人,就是个善于伪装的影帝。
墨小染决定不再追究这个问题,开口问道,“这么多人,足有好几百,今晚你怎么送他们出关?”
“到时,你自然知道。”
老道长微微一笑,背过身,望向来时的苍茫大地,千里赤地,人烟绝迹,眼神中有着说不出的悲天悯人。
沿着老者视野看去,生长在青山绿水中的小姑娘那层见过这般惨绝人寰的人世悲苦。
数百流民无依无靠,负重前行,只为能够活下去。
至于怎么活着,不重要,重要的是,先得活着。
她瞥了眼一旁百无聊赖的赤血暴熊,仿佛在对它说话,又好像在自言自语。
“你说,我们那边的凡间,是不是也是这样?”
夜幕沉沉,伸手不见五指,大地沉没在阴影当中。
老道长命流民分成四波后,以土遁之术,将流民分批带出关隘。
当墨小染和赤血暴熊从黑暗中出现时,东边天色微亮,那座雄伟的关隘已经被远远的抛在崇山峻岭之后,足有百里之地。
这...是大神啊!
自以为见多识广的小姑娘沉浸在震惊之中,望见那风轻云淡的白衣老道长,只想纵身跃起,双膝磕地。
“大爷,请带我装比带我飞。”
虽说父亲打起架来以一敌万,万军辟易,但与这位动辄通过土遁一次性救走百八十人的大能比起来,还是差了那么一点意思。
当然,父亲这段纯属脑补。
更重要的是,在土遁中,小姑娘清晰的感觉到老道长施法时,十分写意轻松。
那种与土行融为一体的感觉,实在是太玄妙了。
但是当她提出要与老道长一起离开时,老道长拒绝了。
曾经发生的事情,纵然有外力干预,再来一次,也依然会按照曾经的过程发展,不会有任何变化。
目送老人土遁而去,墨小染和暴熊身周景物再次变幻。
这一次,是在军阵大营之中,那老者身在元帅大位,一名头戴黄金冠冕的年轻男子坐在一旁。
帐内,文武分列两侧,大多是能人异士,身负神通。
也有数人以区区凡人之力,比肩神明。
对于突然出现在这样的环境中,周围人并没有露出疑惑和警惕,似乎她本来就属于这里,是大伙中的一员。
周围人在讨论接下来对敌时的布阵安排,或着用什么计谋攻下城池。
反正,说的都是墨小染听不懂的事情。
小姑娘现在是一脸茫然。
好在,那算卦老者已是军中元帅,按照之前的情景,只需要装作无所谓,什么都不做,让历史的车轮继续碾过。
这时,辕门外传来高声辱骂的声音,夹杂着无休止的嘲笑与战马嘶鸣的声音。
帐内众将士暴躁起来,纷纷叫嚷怒斥,要出战,给对方一点厉害瞧瞧。
老道长站起身,“众将听令”,声音响亮威严,完全不像一个七老八十的老人口中可以喊出。
众人立刻停止吵杂,面向方案,看着白袍老者与那俊逸年轻人。
老道长安排车马出战,众将各持兵器,有的骑马,有的骑虎,还有的骑牛...
看着那身披五彩皮毛的壮牛,浑身如同锦缎般华丽,骑在上面的将军虎颌虬须,卧蚕眉,双目精光爆射。
“好帅气啊!”
小丫头目不转睛的看着,骑在只是普通通灵期的暴熊身上,再也没有以前在宗门中的神气模样。
跟着众人驶出辕门,在大营外两侧排开。
对方阵前,有一白袍将军,手持方天画戟,胯下枣红马,威风八面,煞气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