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朝会。
灵帝已经多日未朝了,据说是在西园又迷上了新玩意儿。这次朝会是党人又要弹劾陈王殿下,灵帝托着一双熊猫眼逼不得已出来主持公道,反正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朝会一开始,司徒袁隗就站出来咆哮:“启禀陛下,陈王初入太学,便诋毁圣人,非难经典,此为罪一;陈王在洛阳时常不见踪影,没有陛下旨意,陈王不可私自离开洛阳,臣严重怀疑陈王殿下图谋不轨,请陛下彻查,治以重罪。”
“原来司徒大人还替陛下监督孤的行踪,陛下当重赏司徒大人才对。”刘宠向灵帝使了个眼色,说道,“孤对司徒大人感激不尽,有司徒大人时常在暗中保护,想必孤在洛阳的安危是有保证的了。”
灵帝一听就知道袁隗这又是要搞事了,灵帝严重怀疑这些朝廷大臣平时肯定是吃饱了没事干专门找茬,便不耐烦地说道:“皇弟所言极是,司徒当赏,司徒不妨将朕的行踪也监督起来,免得朕派皇弟办什么事,还要向司徒大人解释。”
“臣惶恐。”袁隗哪里听不出灵帝袒护陈王,立即告罪。然后继续对刘宠咆哮道:“陈王殿下休得避重就轻,即便殿下时常离开洛阳是受陛下所命,但殿下在太学诋毁圣人,非难经典,此事是如何也脱不了干系的,殿下认罪吧。”
此事灵帝也知道,当时身边的宦官张让还说陈王胆大妄为呢。不过灵帝一心只在他的新玩意儿上,这种事情哪里会放到他的心上,倒是不知道陈王会怎么说?
“陛下,辩难是太学的治学传统,臣弟与太学诸生辩论并无不妥之处,望陛下详查。”
灵帝点了点头。
“陈王殿下真是巧舌如簧,现如今太学因陈王殿下的辩难已经大乱,如不加以处置,到时天下士子景从,人心惑乱,我大汉危矣。”袁隗一副痛心疾首地样子说道。
“有这等严重?”灵帝倒是好奇地问了一句。
“太学祭酒为何不如实奏报陛下?”袁隗拿出司徒的威严盯着朝班中的蔡邕问道。
蔡邕这才反应过来,避席说道:“启禀陛下,司徒所言属实。如今太学生围绕经义分为两派,相互辩难,有愈演愈烈之势。”
刘宠心中顿时无语:好你个蔡邕,现在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弟子,不帮自己的弟子说话就算了,竟然还帮党人对付自己,真是迂腐!
“陛下听到了吧,臣并没有污蔑陈王殿下。”袁隗兴奋地说道,“陈王殿下在太学诋毁圣人,非难经典,以致太学大乱,士子们对经义无所遵从,人心惶惶,请陛下治陈王重罪。”
……
“陛下,圣人著述经典时间久远,文字多有错漏,有经义不明之处实属正常,此事祭酒大人掌管太学深有体会。”刘宠说道,“只是太学之乱确是因臣弟而起,臣弟只是说出了自己对经义的理解,若说真话都有错的话,请陛下治罪。”
“陛下,陈王殿下所言皆是实情。”蔡邕还没等灵帝开口就回禀了。
袁隗听了差点没摔倒,这蔡邕究竟是站在哪边的?这个说的对,那个说的也是事实,袁隗只感觉头好晕。
灵帝也愣住了,这蔡邕究竟是站在哪边的?这事该怎么处理?
“陛下,臣弟恳请陛下诏命天下大儒齐聚洛阳,重新校正经义,刻为石经,立于太学门前,以为天下示范,则经义惑乱之事可平息。”刘宠奏道。
“臣附议。”蔡邕也站出来说道。
一时间,满朝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窃窃私语了起来。召集天下大儒进京可是大事,对于党人来说,受到党锢的大儒可不少,如果要诏命大儒进京,这当中肯定会有人起复。
司空杨赐见事明白,不用说,陈王这个提议对于党人来说都是大好事,杨赐立即站了出来,说道:“臣附议。”
一下子,又有谏议大夫马日磾、议郎张驯、韩说、太史令单飏站出来喊道:“臣附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