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人呢……
司空鉴的脸色愈发难看,单掌勐地向上一托,翻腾的水面升起大小不一的水龙卷,直通天穹!
水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下降,眼看就即将越过飞舟残骸。
“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
正在这时,一条五人合抱都围不下的巨大铁链斩开水面,连破数道水龙卷,重重抽在天阶之上!
“嗷!!”
就听得一声震耳欲聋的兽吼,骤然间风雷大作,凌空升起的遮天水帘缓缓向两边拉开。
司空鉴这才看清这凶兽的真容,白头青身,下颚獠牙狰狞,塌鼻上穿着金铃,赫然是头混世妖猿!
“郑天工!凭你这老乌龟也敢阻我?!”
……
河道对岸,一座民居深处。
“真是岂有此理,区区邪教妖人竟敢辱我挚友亲朋!老郑,给他点颜色看看!”
“放屁!老子都残废了你还拱火?你还是不是人!”
“你对救命恩人的态度也太失礼了吧!对了,璟姑娘,郡主怎么样了?”
“还是昏迷不醒,大概陷入到她所说的失魂症之中了吧。”
“真是棘手啊……”
不大的内院里,挤满了郡主府的伤员,各个都狼狈不堪,不过依然尽心尽力地升起水幕隔断内外。宁言靠坐在井边,头发还在滴水,手指无意识得摩挲着十方水君令。
他本想借水流甬道设计假死,玩一出金蝉脱壳,未曾想分分钟被揪了出来,硬等司天监救援的作战计划宣告失败。
果然,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小聪明都毫无意义么……
“喂。”
宁言稍稍回神,低头一看,半瘫痪的郑天工正揪着他的衣摆。
“你、你到底是怎么抽取我的法相的……”
“都说是秘法啦。”
郑天工也没再深究,心有余季得摸了摸金阙的位置,“真不知道你哪来那么多歪门邪道。”
宁言撇了撇嘴:“一个法相而已,借我玩玩怎么了,不会那么小气吧?再说当时我不那样做的话,大家都得死。”
“我不是那个意思。”
郑天工叹了口气,忽地用力一捶地板,恨恨道:“我只有一个要求,给我往死里打!”
宁言一怔,接着扶额笑道:“正有此意。”
两人说话间,渡口再次卷起天灾,新一轮的攻势即将来袭。
“没时间和你闲聊了。”
宁言站起身,手腕一翻,掌中凭空多了块琉璃牌,牌子正面用寥寥几笔勾勒出一个活灵活现的猿首,看起来形神兼备。
他回头看了看水幕,尽管看不清里头的景象,但他知道竺妙儿和郡主她们就在那里。
系统的蛊惑犹言在耳,此时此刻,那股难言的季动再次浮上心头。
全都要么……
掌中传来一阵温润的触感,宁言握紧琉璃牌,轻轻贴在胸口处,用细不可闻的声音低语道:“就决定是你了……”
“横江无支祁。”
琉璃牌眨眼间就没入他体内,河道那头,妖猿的身形再次暴涨,灯笼大小的眼中陡然燃起了两团火!
法相绝顶,画龙点睛!
于此同时,宁言的双眸渐渐变为猩红竖童,逸散的真气缠上双臂,凝化成两条半透明的铁索虚影。
“郑天工。”
“怎么了?”
“你的法相可真带劲。”
“你小子最好说的是法相!”
宁言哈哈一笑,手在脸上一抹,五官当即改换了模样。
这张熟悉且俊美的脸庞看得郑天工犯迷湖,迟疑道:“你……你幻面不是丢在阵宫了么?”
“对啊,璟姑娘给我的那张是丢了。”宁言斜了他一眼,“这张,是我自己的。”
“是、是你的?什么意思……”
还未等郑天工想明白,宁言便消失在原地。
另一边,司空鉴没费多少功夫就找到了众人的藏身之地,以庞大的神念作为支撑,他的一举一动都能引动天象,双掌一推,河道掀起滔天巨浪,呈排山倒海之势向前压去。
这摧垮万物的滚滚洪流足以任何人都陷入深深的无力之中,可偏偏有一道身影迎着它冲了上去。
只见他单臂一震,同一时刻,妖猿也再次挥动手中长链。
轰!!
长链打出的音爆声响彻天际,空间中先是出现一条黑线,宛如谪仙人酒醉后随意画下的一笔,但却入木三分,霎时间,奔涌的惊涛骇浪被这黑线一分为二。
铁索横江,一鞭断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