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跑下去我们都得死,你还有什么绝招。”
“绝招?我、我……”
“行了,看你那支支吾吾的德性就知道你使不出来。”
宁言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睛。
自那天打败司空鉴后,他的脑子里就多了一些东西。
一些名为神霄派秘传的东西。
他清楚这是一份何其惊世骇俗的传承,却苦于没有打开这个传承的钥匙,往日只有机缘巧合之下才能在门外捡到一两颗遗珠。
但宝山在前……
他是那种甘心空手而归的人么?
针刺般的剧痛骤然袭来,宁言闷哼一声,按在扶手上的手指没来由得动了动,继而无师自通般连结数道手决。
再次睁眼时,他双眸中竟燃起两盏金灿灿的神火!
神通·洞若观火!
亦怜真班惊讶得看着他的变化:“你的眼睛……”
宁言没闲心和她扯皮,严肃道:“打我。”
“啊?”
“啊什么啊,快打我!”
亦怜真班一头雾水,拳头举在半空中,却迟迟没有落下。
她确实很想打死这货,做梦都想,只是大敌还当前,窝里斗是不是有点没道理?
他是不是又在诓我啊……
“我知道你恨我,给你机会,来,有多大劲使多大劲。”
“我……那个,现在……”
宁言余光瞥到迅速逼近的荆棘丛林,深知时间紧迫,一把抓起她的手焦急道:“你是没脑子么?犹豫什么!让你打你就打啊!”
亦怜真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气得浑身都在发抖:“我不计前嫌帮你,你还骂我?!”
“母猪!痴女!肉便……”
啪!
一个清脆的巴掌下去,世界安静了。
宁言迷茫地捂着半张脸,咽了口唾沫解释道:“这个情绪是对的,只是……”
还未等他说完,雨点般的拳头已经接踵而至。
“我让你骂!我让你骂!”
“别打脸……喂,那里更不行啊!”
“还骂不骂?!”
“可以了可以了……真可以了!”
一番拳拳到肉的切磋后,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宁言瘫痪在轮椅上,无力道:“快停手,再打就真出人命了……”
亦怜真班及时收拳,胸口剧烈起伏着,似乎意犹未尽。
宁言勉强直起身子,朝地上吐出一口血水,旋即擦擦嘴道:“拿上我的剑,过去劈了它。”
亦怜真班登时一怔,指着被荆棘团团护在中央的妖魔,嘴巴半张:“你让我去送死啊?”
“你只管冲,别的交给我。”宁言笃定道:“放心,你要是死了,我也活不了,再怎么样我也不会拿我的性命开玩笑。”
亦怜真班想了想,他讲得确有几分道理,这坏东西向来惜命,一有危险跑得比狗都快,不像是会铤而走险的人。
更何况现在除了相信宁言,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她提起秋水,在手里掂了几掂,却还有些不放心,转头对他幽怨道:“你、你可不能再骗我了。”
“你这话说的,我什么时候骗……”宁言顿了顿,不好意思地笑道:“这次肯定不会。”
言罢,亦怜真班也不啰嗦,强唤出血气化形,一扫心中杂念,兔起鹘落间已朝着妖魔飞去!
对于她的自投罗网,妖魔当然不会客气,心念一动,所有荆棘同一时间刺向亦怜真班。
攻势铺天盖地,直教人插翅难逃!
这、这要怎么躲?!亦怜真班心头狂跳,她俨然成了罗网中心,上天无路下地无门,脑子一片空白。
完了完了,我就不该信他……
正在她绝望之际,宁言五指紧扣,用力向下一扯!
与此同时,亦怜真班的身子竟骤然下坠,好像有看不见的丝线操纵着她的躯体,擦着罗网边沿逃出生天!
穿过去了?
她惊讶地回过头,荆棘在她身后穷追猛打,可每每即将触到她的刹那,身子总是会自发做出闪躲,以种种诡异的角度险而又险得避开所有攻击。
可还不够!
宁言额头青筋暴起,眸中神火再次暴涨。
这一次,他甚至能看清亦怜真班体内的经络与行气路线,她一切的一切通通一览无余!
这办法说不定能行……
宁言只觉脑子都快炸了,强忍着痛楚十指连动,在空中舞出道道残影。
亦怜真班若有所觉,下意识看向自己双手。
她正以一个奇怪的姿势握着剑柄,全身血气不受控制地汇向秋水,须臾间,一颗耀眼的太阳在她面前升了起来。
地阶剑法·怒阳绝剑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