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陆炳就在永寿宫里出了事儿,二者未必真没有联系。
“可是,能操纵这一切.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除非是严嵩、严世藩出的主意,让景王去操作。
陆炳为皇爷试药,这事儿知道的本就不多,也就当朝那几位大人可能知道点。
还能调动宫里内侍的,就算徐阁老都够呛,也就严阁老或许有这样的能力,景王或许有,但也说不准。”
陈矩皱起的眉头就没舒展开,心里快速盘算着。
“那裕王有这个能力吗?”
确实不想,一边的魏广德突兀的插进来一句问话。
“裕王不行,他母后都不在了,现在宫里他几乎找不到人说上话。”
陈矩想都不想就回答道。
听到这里,魏广德心里却是暗舒一口气,不是裕王就好。
魏广德在南京的时候就已经打定主意,回京城试探陆炳,如果他愿意的话,不妨把他拉近裕王阵营。
陆炳是聪明人,他不可能不为自己家族的将来考虑。
像他这样,在嘉靖朝已经位极人臣,如果不能谨慎处理和未来君主的关系,那么在皇位更迭之后绝不会有好下场。
只是没想到,最终还是晚了一步,在魏广德回京前就已经死了。
被魏广德一打岔,陈矩也回过神来,自己这趟的目的就是提醒魏广德小心点,毕竟严家都使用一些禁忌的手段打击政治对手。
猜测陆炳之死的幕后真凶,貌似和他们没关系,那差事已经被嘉靖皇帝交给了东厂。
查出幕后真凶只是迟早的事儿,只是查出来是一回事,会不会受到惩罚则是另一回事。
“咱们貌似扯远了。”
这时候陈矩开口笑道,笑容有些勉强
北京城已经进入夜禁模式,只是即便是这个时候,也只能拦住那些无权无势的普通人,对于京城庞大的京官群体和宫里人,却都是形同虚设的。
“吱呀呀”
刺耳的开门声响起,传得老远,不多时一个浑身裹着黑袍的人从门里出来,很快消失在夜晚中。
门里冒出两个脑袋,一左一右不断张望,观察了一阵才撤了回去,随着又是那刺耳的木门关闭声。
“老爷,外面应该没什么人。”
赵虎小声在魏广德身前禀报道。
“夜深了,你们也休息吧。”
魏广德点点头,让他们各自回去休息,自己转身朝里走,回内院去了。
今晚陈矩的到来很突然,带来的消息也很震撼,他之前是怎么也不会想到居然会是这样。
说实话,魏广德现在心里真的很担心了。
虽然他对陈矩后面说的话有所怀疑,那就是关于陆炳的死和立储之事有关。
郭希颜被处决和陆炳死亡之间,间隔的时间很短,就那么几天时间,魏广德感觉凶手不大可能是因此才出手除掉陆炳的,否则那只能说凶手真的神通广大。
不过听陈矩话里的意思,貌似他觉得这才是那边除掉陆炳的主要原因。
算了,边走边想,明日和高拱见面的时候得提醒他一
句。
正如陈矩所说,使用阴私手段打击政敌,一旦开了这个口子,后续只怕还会源源不断的用出来,这让靠向裕王府的人来说,真的是很危险的。
魏广德不担心陈矩骗他,陈矩是明白人,他也是赌裕王为储君,才会对他说这么多,这个时候还跑来报信。
今天肯定是来不及送消息,也没必要。
不管是严家还是景王搞出来的事儿,这个时候怕是也已经知道了他们行动被嘉靖皇帝觉察到的情况。
魏广德都不用猜,以他有限的查桉知识也能猜到,凡是在丹药炼制出来后有机会接触丹药的内侍,怕这个时候都已经被带到东厂去喝茶了。
当然,他们在东厂有没有茶喝他不关心,但是他知道,这个时候幕后之人应该不敢继续搞出什么大动静来,甚至现在想办法灭口都来不及。
明日和高拱的见面,要不要约上殷士谵、陈以勤他们,顺便把这件事儿给他们透个底?
魏广德想着想着就到了后院,敲敲门,很快门里就有了动静。
“谁?”
内院门从里面已经插削上锁,毕竟夜很深了。
“是我。”
魏广德回答一声,随即就听到门后响起开锁的声音,不多时内院门就打开了。
看了眼开门的健妇,魏广德只是随口问道:“夫人睡下了吗?”
有点废话,往常这时候徐江兰早就睡了,问这一句魏广德主要考虑要回卧房睡还是去书房休息。
“夫人还在屋里,没有歇息。”
出乎意料的回答出现在魏广德耳中,“嗯?知道了。”
徐江兰没有休息,魏广德轻轻摇摇头,随即朝卧房走去。
走近时他就知道那健妇还真没说错,窗户上显示着亮光,显然屋里点灯照明。
在门前稍微加重了脚步,魏广德这才推门而入。
屋里只有徐江兰和她的贴身侍女,没见到其他丫鬟。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休息?”
魏广德随口问道。
“你出去看着。”
徐江兰对魏广德嫣然一笑,先是起身给魏广德行礼,随即对侍女吩咐一声道。
等人出屋后,徐江兰才走过来服侍魏广德更衣,一边小声问道:“陈公公今晚突然到访,是出什么事儿了吗?”
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魏广德心里了然,徐江兰这么晚不睡,应该就是因为陈矩的到访,让她猜到什么,只是不知是好是坏。
“无事。”
魏广德装作无意道。
“官人休要骗我,若是以前的话,还没什么,可是陈公公今日来此还不愿意让人去叫你回来,肯定有要紧的事儿给你说”
徐江兰自然不傻,先前在屋里就已经想明白了这些,这时候都着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