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不会抓了咱们吧?”
“胆小鬼!活该你被官府欺负死……!”
灯商们议论纷纷,逐渐散去。夜色也已经入了子时。张子颂和苏轼两人,便也赶紧揖手,亲自送老太监离去,并再一次道谢:
“李公公,多亏有您解围。”
“苏大人言重了,都是圣上恩典。”老太监自顾离去。
张子颂则继续把苏轼也送上了马车,“先生,明天要给您添麻烦了。”
“不必客气。”苏轼已经入了车厢,便是探出头来,一脸正色的回道:“子颂,今日你为灯商不惜以身试法,我很欣慰。”
“都是先生教诲,学生敢不从命。”张子颂谦和棘手。
“唉……,就怕误了你科举啊!”
苏轼叹了口气,车马嘀嗒而去。张子颂却有些不明白,先生怎么会突然扯到了科举上面去。只因他还不知道,韩维已经连夜驾马,去了哥哥韩绛府上。同时,还派人将吕惠卿,也请了过去。
“这狂生张子颂,简直欺人太甚!”韩维一下车马,便是大叫了起来:“三哥,张子颂的身份,还没有查到么?”
“五弟莫急,应该差不多了。”韩绛命人上了茶水,安慰说道:
“按侯可的行程,估计就在这两天了。”
“三哥,不是弟弟故意催你。依我看这张子颂必不简单。他一个西凉长大之人,银子已然多得用不完,为何还要离乡背井,来这汴京?而且不但熟记《宋律》,还精通诗词书画,怕不只是为了做官这么简单吧?何况按他这才学,若真是想当官的话,西夏人早把他当宝贝供着了,何必返回大宋?此人肯定图谋不轨!”
“嗯。”韩绛点头,“的确可疑。”
“还有啊,”韩维继续扇风点火,“三哥你可别忘了,侄儿现在还躺在床上呢。虽然咱们没有证据,但这事儿除了他张子颂,还能有谁?”
“无凭无据的,这事儿就不好瞎猜了。”韩绛眼底狠戾,显然也认定是张子颂,嘴里却是隐约其辞。只是提点弟弟道:“新年将至,距省试也就半个月了,你要真是怀疑张子颂,就赶紧在‘省试’上想想办法。”
“放心吧,三哥。今科主考八成会是王珪,我与他关系不错,肯定能想到办法。不过弟弟今夜前来,却不是为了科举之事,而是为了明日之事。这狂生张子颂,竟然当着百姓的面,扬言要来开封府告我。”
“到开封告你这个知府?”韩绛便也一脸错愕,“谁给他的胆子!”
韩维却是指了指天,“一言难尽呐。”
指天,自然是代表皇帝,韩绛便也为难起来,“这该如何是好?”
“我也不知道啊。”韩维叹了口气。
岂知,门外却是一声大笑:
“持国兄,难道你忘了么?咱有祖无择背锅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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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诬告‘本属府主’罪,参见《宋刑统.卷二十四.奴婢告主》,第370页。‘越诉’之罪,则同样参见本卷,第378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