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闲云任卷舒,挂尽朝云暮雨……
“战!”
青峰一抖手,挣脱开夺魄长舌束缚,眼中怒火尽皆敛去,唯有一丝平静……
“怕了?放心!本王会留你一只眼珠子……为我所用。”
炎嗜只是阴阴一笑,向青峰做了个请的动作,随后白尾轻摇,转身而去。
拂云殿,十里清愁故土,两百余年春梦繁华。
往昔灵甲军布置的法阵早已被破除,一座座石像七扭八歪,倒在路旁。
但鸿鸣仙子的石像依旧矗立,只因妖精们竟然坚信仙子本为妖身,也是妖族成员,这才不容任何生灵亵渎,躲过了一劫。
“钟儿……”
青峰呆立石像之下,小脸挂着淡淡的伤感,虽与灵韵分开后的记忆早已模糊,但太虚梦境中钟儿的身影却逐渐清晰。但那只不过是一场浮梦,当梦醒来,镜花水月,一切的一切终归于现实的残酷,每个人都要面对自己的宿命。
青峰将心神沉寂在灵台中,想要寻找钟儿的身影,而此刻灵台除了寒潭中那绽放的白莲,即便在万灵朝天图上写下钟儿的名字,却依旧寻不到那小小的人儿……
“走吧!做鬼别来纠缠我等,殿下让你死可与我等无关。”
众小妖倒也坦然,并未打扰青峰瞻仰鸿鸣仙子,少倾,这才推推搡搡,将他押向前方。
白小敏和无崖依旧紧随,即便二妖自己都处在崩溃边缘,但没到最后,依旧不愿放弃青峰。
而非亲非故,生死关头还有妖精义无反顾庇护着自己,青峰心中也是暖暖的。当然,青峰也想撇开二妖,以免牵连他们,但二妖就是不走。
金鳞老树则早就跑没了影,估计是去向炎嗜那里讨要好处,老人家脑袋好像就一根弦,只认钱,不认人。
……
花香接地走,清泉石上流。
庆幸的是妖族并未将整个拂云殿焚毁,而是在原有楼榭之上堆砌了些土石,种上花花草草,一座座楼台好似仙家洞府,倒是多了几分自然与纯粹。
而通往其它城池的法阵也还保留着,显然妖族已把这里当成了长居之所。
行不多时,但见之前九层拂云殿所在位置,被一块三百余丈的青石台所取代,无数条锁链子吊起大石台,悬在深渊之上!气势磅礴,恢宏壮阔。
石台上还立着一杆大旗,漆黑的旗面上绘苍狼盘虬金纹,随风猎猎。大旗周遭,怪石嶙峋,其间白骨成堆,有些骨头还带着新鲜的血液,不知被何妖啃咬,看起来死去并不久。而在石台下方则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想来妖精们真没少刨土,那挖出来的土石在四围堆积成山,形成了一个环形看台,足可容纳万众。
“拜月台……战!”
众生如泄了洪的潮水,乌泱泱涌入看台,拜月台瞬间沸腾!
生灵中也不乏人族和其它种族,今日拂云殿大门敞开,很多都没忍住好奇也来此看戏。而在四围小山最高处,一座楼阁玲珑剔透,紫幽藤缠绕着水晶帘落,可不正是之前汇灵阁中的:圣灵妖塔!
“吃吧,做个饱死鬼。”
几只小妖上前,将一碟碟菜肴摆在青峰身前,还多加了几块生肉和一坛老酒。
青峰二话不说,好像饿死鬼脱生,伸手便抓,大快朵颐。
……
圣灵妖塔前,金砖铺地,绫罗伞盖。
夺魄一阵香风吹去,落在炎嗜眸中,随后,夺魄又为炎嗜斟上一盏美酒,软语香风在他耳边呢喃了几句。炎嗜微笑点头,起身高举琉璃盏!
“拂云大妖国的子民们!吾国尚武,今日便献上一场盛宴,愿吾国永昌!妖、人、魔、海、灵共荣!”
炎嗜一杯饮尽,夺魄又为其斟满,随即炎嗜徐徐转身,也向远处青峰举起琉璃盏,嘴唇翕动,用只有青峰才能听到的声音隔空传音:
“小子,这人肉香吗?”
“呕!”
青峰蹲坐在地,将所食尽皆吐出!他长发凌乱,哆哆嗦嗦起身,好似一个小乞丐。少倾,青峰缓缓扬起倔强的小脸,也向炎嗜遥举酒坛,随后“咕嘟嘟”灌下几口,猛地将剩酒洒在自己头顶。
“哈哈!如此心性还跟本王斗!放心,你的肉本王定会……亲自享受!”
炎嗜嘴角微扬,转身步入妖塔。
……
“杀无赦!”
下一瞬,戈矛若林,牙旗缤纷!
众小妖吵吵嚷嚷将青峰推上一座锁链浮桥,桥下幽暗的唯有死寂,看一眼便令人小腿发软,更别说是走过去。
而那悬吊着的拜月台更是如同一处绝地,似乎无论输赢都只有死路一条,再别无它路……
场中顿时人声鼎沸!
“开始了!就一少年?没什么看头。”
“没看头你下去试试?”
“我才不去!上了拜月台不死也得扒层皮。”
“呦吼!小子……翻滚吧!老夫压了十万灵珠赌你死无全尸!”
金鳞老树不知何时出现在看台上,老人家遥望锁链上的青峰,咬牙切齿挥舞着棺材板,吓得周遭小妖慌忙闪躲,噤若寒蝉。
“小疯子,回来!”
白小敏泪眼婆娑,之前与青峰掐架,虽深知他天赋不凡,但也不认为对上那化形境的炎嗜能有什么胜算。而无崖本还想劝慰白小敏几句,但见她哭得更加伤心,虎哥也只好耷拉下方头,大耳抖了抖,静观其变。
“小爷胸怀天下!奈何这天下却……容不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