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人府大牢的名声不如天牢响亮,但胜在大气辉煌。
好歹是关押宗室的,就算是坐牢都得比外面大气,方不失皇家威仪。
大牢门外放有一对狴犴神兽,如虎,正气凛然,肃穆正气。
几位装备精良的禁军把守大门,里面狱卒则由太监宦官担任。
这里的狱卒比起外面天牢的来,可谓是天差地别了。
外面天牢,狱卒大多是世袭担任,且油水丰厚,为千金不换的职位。
宗人府的狱卒都是太监,哪里来的后代传位?且这里关押的都是皇亲国戚,搞不好什么时候就放出去的。
实在是不能得罪,还要受打骂,比杂役还要苦。
小桂子给禁军看了一眼海总事给的手令,扫了一眼赵笙,点头道:“进去吧。”
赵笙点头称谢,快步走了进去。
审问宁王的是赵笙,小桂子只能在大牢门外等候了。
有禁军带赵笙走进大牢,将他丢给门内一个负责出入记录的太监。
赵笙再次感谢,从怀里掏出几块散碎银子,分别给了禁军和太监。
这都是海总事让小桂子教他的。
有钱能使鬼推磨,时常打点总是好的。
海总事平日里威严少语,但许是因为将赵笙卷进风波而愧疚的原因,对赵笙审问宁王一事,总算是尽心尽力。
禁军和太监收了银子,喜笑颜开,对赵笙的态度都算好了点。
禁军走后,太监则带着赵笙走进大牢深处。
“这位宁王啊,戾气厉害,小兄弟可得小心点……”
太监笑着提醒赵笙。
赵笙感谢道:“多谢公公提醒。”
“不打紧、不打紧……喏,到了。”
太监带赵笙走到一个幽暗巷子里,眉头紧皱。
“咱家年岁大了,可不敢再走,小兄弟自己小心着点。”
赵笙弯腰作揖,独自走进幽暗巷中。
只有稀疏两三盏油灯挂在墙壁上,奋力发出微弱的光芒。
赵笙走在巷中,鼻头微皱。
这里像是很久没有打扫了,灰尘、屎尿味齐齐混着,十分难闻。
他终于走到巷子深处,一座牢门拦住了去路。
在那里,有一位男子身穿囚服,长发披乱,坐在地上。
他的琵琶骨被铁链勾穿,锁住了武功,四肢也各有粗壮铁链锁住。
这就是宁王吗?当年威震宁州,一地称王的男人。
如今却跟困兽一样,被关在这不见天日之地。
男人抬起头来,赵笙这才看清他的眼睛。
其威猛如狮,凶狠如蛟,双目爆射寒光。
他的五官俊朗,若是好生打扮,也算是潇洒倜傥。
“你是谁?”
宁王低吼着开口,一阵无形又凶猛的力量向赵笙袭来。
好难受,这就是戾气吗?不愧是后天九重的高手……赵笙忍住压力,鼓动自身真气,施展《吸星大法》中的星动万象,这才好受了点。
“王爷当日的玉牒不见了,小人来这里再问一遍。”
赵笙低头,温声说道。
“不见了是你们的事,本王已经说过了!”
宁王哼了一声,凶猛凌厉的戾气再次向赵笙袭去。
赵笙忍住没有后退,胸前十几个穴位越发鼓动,将喷涌过来的戾气吸收。
“戾气果真强悍,若是没有武功的普通人来这里,只怕不死也要耗费半条命。”
赵笙心中惊叹。
他仔细打量了下宁王,发觉他身上的伤都是老伤了。
宗人府大牢没有严刑逼供的习惯,宁王先被关在这里,算是好运了。
待罪名确认,被关进天牢后,就有的苦吃了。
赵笙深吸一口气,神情不改,说道:“还望王爷谅解,莫要难为小人。”
宁王冷笑:“是你们在难为本王,问了一遍又一遍,是要欺负本王虎落平阳吗?”
“不敢,确实是不见了,还望王爷赎罪。”
赵笙低头,不卑不亢:“只是寻常些问题,王爷答了就好,小人不懂王爷这般强硬,又有何好处?”
宁王目光顿时变得阴冷:“你是什么意思?你想对我用刑?你敢吗?”
赵笙叹了口气,拿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说辞。
“小人不敢,但若让外面人知道王爷还如此硬气,难免会被人传出闲话,说王爷不服圣上判决,矢口否认罪行。
如果小人没记错,是咱们的何千岁将王爷请来这里的吧?若是他听到这些闲话……
王爷是不惧,但您的家眷呢?”
何千岁,手段狠辣恶毒,没有人能在他手头上走上一遭。
“你在威胁本王?!”
宁王怒吼,戾气如潮水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