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徐方严,只是一个倒霉的棋子罢了。
外面,有脚声响起。
其步履稳健,且夹有铁甲摇曳之声。
是禁军要来大牢提人了。
“要走了!”
徐方严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将酒壶丢还给赵笙。
“临走前还能喝一壶酒,也不枉此生了,多谢!”
他朗声大笑,不畏生死。
赵笙又叹了口气,走到徐方严身边,连点了几十处穴位。
“这是我钻研出来的小功法,指力渗透骨髓,可止你八九分疼痛,凌迟时,好受些。”
他为修补秘籍,经脉破碎不知多少次,对此法自然有许多独到心得。
徐方严愣了一下,旋即狠狠那手砸自己的头。
“果真不痛,你小子不早些给我用,这几月来,每到下雨天,我都疼得直打滚。”
徐方严埋怨道。
走道内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赵笙这次真的要离开了。
“我在炎京皂衣巷留有一处空宅子,宅门前写了一个大大的齐字,你去了就能找到。
里面放着些许银两,还有几本武功秘籍,还有一块令牌,若是有缘,你能与诏狱中关押着的那位陈宗师相见的话。
无论他是生是死,都会给你传授一部功法,可直达先天宗师。
其中缘由你不用管,只需知道,他传授的功法绝不会害你。”
他说的很快,且最后都没有说清楚,天牢的禁军就走了进来,给他拆卸锁具,又给他戴上厚重枷锁、脚镣等物。
“走了!此生去也!”
徐方严大声笑道,哪怕带着枷锁,都仰天出门。
大牢深处,复归寂静,唯有火光摇曳,照得地上影子乱舞。
“走就走了,临了还给我留了份遗产,宅子还有宗师功法?这么丰厚呢?”
赵笙摇头,低声自语。
那位诏狱的陈宗师他当然知道,就是那夜与何千岁激战不敌,被擒拿住的先天宗师。
这位宗师还是当夜逆贼的首领。
只是徐方严与他到底是何关系,为何能让他传授功法?
难道二皇子真的跟逆贼有勾连?
徐方严承认的罪有真有假,到最后,赵笙都不知道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或许,上面一些大人物才知道吧。
他走出大牢,看见外头天色已暗,大牢门前刚换上的红灯笼使这肃杀之地多了一丝喜庆。
远处,有烟花窜起,拖着长长焰尾,在空中炸裂,化作璀璨红光,如烟柳散下。
每年的腊月廿四起,乾清宫就要开始放烟花了。
宫里,又多了一丝喜庆。
寒风吹来,风雪飘摇,赵笙始终都是独自一人。
他走在宫道上,一道红光在前面闪烁。
“出来了?府里今日吃得丰盛,我看你久久没回来,就过来接你。”
小桂子提着灯笼走来。
他身上披着厚厚棉衣,两只耳朵裹着棉团,张口吐出烟气。
“快走吧!天寒地冻的,人都要冻成球了。”
他招了招手,赵笙笑着应了一声,走上前去。
腊月廿六,徐方严行凌迟之刑。
三日不停,他面不改色,犹自豪迈大笑。
待第三千六百刀下去,他化作血肉枯骨,才自咽气.
世人皆称其为豪贼!
徐府其余族人,全部斩首示众!
又过了些时日,炎京有人传出徐方严冤屈的证据。
说他根本就不是几个月前乾清宫那件案子的主谋。
但徐方严已死,徐府全诛,无人再会追查此事。
此事由平民而起,却在宫中掀起轩然大波,最后也无人查出真相。
史称,刺龙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