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年头还不是这样的,知道山上来了一群土匪。
他们仗着人多马壮,经常下山打家劫舍。
官府也只是随便出兵应付。
不但伤不到山匪分毫,反倒激发他们怒气,打劫起来,更加凶狠。
到了最近这一两年,百姓们甚至都在开玩笑,要不官府还是别剿匪了。
这样兴许他们还能活多几年。
话是玩笑话,意却是真心意。
可惜了,没人会听他们的话。
官府秉着为民做主的名头缴费。
山匪则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帜抢劫。
来来回回,日子就这样过。
今日,平常根本见不到半个外人的陇山,出现了十几个外乡人。
他们都人高马大,个个手里抱着鱼叉,满脸横肉。
为首的却是一个瘦高大汉,手里也没有鱼叉,只有一柄细长杀鱼刀。
陇山的山门前,几个守山的匪徒大惊失色,赶忙吹哨,呼来同伙。
“哪边家伙不长眼?敢来陇山闹事?”
一位匪徒大喊。
瘦高男子并不回话,只是静静看着山门内。
果不其然,有十几个壮汉飞奔下来,但却是直接将守门大汉击飞。
“可是应河水寨的杨老大?”
来人神色紧张,抱拳问道。
瘦高男子点头:“正是,你们家老大在上面?”
来人同样点头,旋即又说道:“还有上面的人也来了。”
杨老大顿时神情严肃,赶忙道:“带我上山。”
山上,有一山寨。
山寨很大且缭乱,唯有贼老大住的地方还显得豪气一点。
入眼就是三人宽的大门,进去后直接踩着山中凶兽毛皮毯,一路直通大堂。
大堂正中有一太师椅,椅子上铺着一张老虎皮,威风堂堂。
平日里,这张椅子是老大坐的,但今日换了个人。
是一位身着富贵的中年人坐着,旁边不合时宜多了一张凳子,一位面容古朴的抱刀汉子坐在上面。
而那山寨的老大,此刻竟是站在一旁,神情恭敬。
杨老大走了进来,先看到山老大,又马上对着富贵中年人抱拳:“见过徐管事。”
徐管事抿着热茶,微微点头。
“人都来齐了,算账吧。”
徐管事淡淡说道。
山老大赶忙奉上一本账册:“这是今年上供明细,还请管事过目。”
徐管事瞥了一眼,道:“老柴你办事靠谱,不然这位置你也坐不了这么久。”
他又看向杨老大:“你呢?”
杨老大胆颤心惊,道:“前些日子本是够上供的,但不知遭遇了何方人物,几艘船都没……”
“我是来听你解释的吗?朝廷要用钱,府上开支拮据,也听你解释吗?”
徐管事冷冷打断。
杨老大冷汗直流,道:“我已派人去府上解释了。”
“可光解释,又有什么用?”
徐管事冷眼看着他。
杨老大咬牙,直接对旁边的山老大跪了下去。
“老柴,今日杨某求你一件事,且先借我一笔。”
山老大为难:“山里也没钱了,除非……”
他看了一眼徐管事,低头道:“管事应允,我们明日再下山一趟?”
徐管事面无表情,道:“可以。”
杨老大这才松了口气。
徐管事也叹了口气。
“不是我要逼老杨你,实在是府里也没办法了。”
杨老大抬手擦汗。
“知晓的。”
“咱们的老太爷一世清廉,如今老爷更是贤名在外,哪来的钱?朝廷还不肯放过。
都怪那群刁民,罔顾天恩,不知轻重,你们去一趟也好。”
“是、是。”
两位老大齐齐点头,而后转身退下清点人马。
明日,下山,抢江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