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化吉一听,当即察觉不对。
“非我族类?”
他心中呢喃自语,想到了那日试图刺杀邓元钞的先天。
那人来自大雍,不就正符合庄景烁这句话吗?
可他马上又想到一件事。
那就是庄景烁并不否认这刺客是他找来的。
袁化吉对此间事其实不甚了解,但他好歹在锦衣卫办事多年,很多时候很多事情一点就通。
“两人早早就认识,不然庄景烁不会说出后面那句‘其心必异’。
难道说两人是生意谈不拢,所以刀枪相见了?”
袁化吉当场吸了一口冷气。
乖乖,如此一来,这事就不好办了啊。
为难处,就在于他到底要站哪个位置。
要是站庄景烁,那查到这件事也不要声张,免得给庄景烁又添一桩罪责。
若是站邓元钞,那他就要秉公执法,将此事一五一十禀报上去。
先不论庄景烁与那大雍刺客究竟在何处,这一桩勾结外邦的罪名就背上了。
袁化吉想了一夜,最终决定按兵不动。
他跟下属说,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找到庄景烁和赵笙的下落。
可几天过去,他们除了在隔壁陇山那边找到决斗痕迹外,再找不到其他线索。
袁化吉看着那半山的干枯树木与落叶,与四周青翠浓绿的山林好似不处同一光阴。
“先天之威恐怖如斯,是不是这两人……”
他想到了一个令人恐惧的猜测。
会不会两人同归于尽了?
山上草木没了任何生机,就连吹来的山风都有些格外瘆人。
袁化吉走下山去,还是交代手下继续查询。
如此又过了几日,直到今时都没有任何线索。
不论是庄景烁,抑或是赵笙都一样。
可朝廷那边催得又急,袁化吉也越发着急起来。
他敲打桌面,越敲越快,最后甚至都将木桌敲出好些缝来。
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赶忙望了出去。
“可有消息?”
袁化吉对跑进来的手下一位缇骑问道。
这位缇骑低头,道:“尚无,但是查到了一件古怪事。”
他走上前去,对袁化吉侧耳细声说了些什么。
袁化吉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瞪大了眼睛。
“你说庄千户身边藏着一个断木派的细作?”
缇骑点头。
“这事虽然大,但又有什么用……”
他忽然眯起眼睛。
“不,好像有些用处,你先下去。”
缇骑退下,袁化吉拿起笔来,又停顿许久,最终才下定决心,奋笔疾书。
“断木逆贼与外邦宗师勾结,兹有东缉事厂掌刑千户庄景烁、宗人府左总事赵笙被擒……”
反正朝廷这些年拿断木派也没办法,他随便写上去回禀就是。
但他想了想不能将此事说绝,又稍加改动些许。
到时候要是庄景烁和赵笙出现了,他也好有退路。
至于其他的,就把锅甩给断木派就是。
与此同时,赵笙正行走山间,忽然打了一声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