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听说方十三武艺高强,是个首屈一指的好汉子。
现在看来传言不虚呀。
只是,真要动手吗?
“快杀啊,帮源洞的人要反了,快回衙门!”
“快跑!”
帮源洞的人还没动手,与方狗子同行的几个衙役已经惊恐地大喊大叫起来。
这时候,一名手持尖刀的少年率先响应,只见他健步如飞,尖刀如电,眨眼间便刺中了一人,“都他娘的愣着干什么,还不动手?真等着官军上门抄家呢?”
此人正是方腊的侄子方杰。
有道是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方腊在帮源洞原本就有不小的名头,此番又是为众出头,这时候在方杰的引领下热血上头,乡民们顿时就是一拥而上。
半柱香的功夫不到,方狗子连同衙役一行六人便死了个干净。
杀戮过后,族老方闻颤颤巍巍地站了出来:“十三娃,方狗子吃里爬外,死不足惜,可现在咱们连官差也杀了,这可如何收场?”
还能怎么收场?
反他娘的!
方腊站到一块巨石上,抱拳环顾左右:“诸位乡亲,天下间的道理都是一样的,官府就像我们的父母长辈,我们做晚辈的吃苦受累,一年到头攒了点钱财粮食,可长辈却全都挥霍了,甚至还要我们去借高利贷,隔三差五的就要拷打我们,试问天地间有这样的道理吗?你们能忍受吗?”
方杰挥舞着尖刀,大声疾呼:“不能忍!”
四周的乡亲也涨红了脸,“不能忍!”
方腊深吸一口气,既然造反这条路已经不可避免,那就让这把星星之火燃烧的更旺一些吧!
“赋税、劳役,一年重上一年,可皇帝竟然不体恤我们,还搞出花石纲来盘削我们,我们青溪县耕地不多,只能靠漆木为生,可普天上下,谁在乎我们?我听说朝廷每年贿赂西夏、北辽的银绢都在百万以上,这都是我们的血汗换来的,你们还要受这盘削吗?”
“绝不!”
“近年来,昏君当道,宠信小人,朱勔之流窃居高位,东南百姓苦朝廷久矣,只要我们率先举旗,周边一定闻风响应,到时候我们可以选择接受招抚,也可以继续战下去,总好过现在坐以待毙!你们觉得呢?”
官差已经杀了,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族老叹了口气,“事到如今,咱们也别无选择了,只是刚才方狗子已经派人回了县衙报信,只怕朝廷的人马很快就要到了。”
怕个鸟!
方腊举起血淋淋的斧头,神情镇定:“只要我们自己不乱了阵脚,朝廷那点人马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
帮源洞的百姓终日以剥漆为生,他们使惯了刀斧,刚才又见了血。
此番热血上头之下,只想跟着方腊大干一场:“十三哥,你说怎么干!我们都听你的!”
方腊当仁不让:“好,大家听我安排,方伍,你腿脚快,就去南塘沟等着,一旦看见官军上了官道第一时间报我!”
方伍个子不高,双目却炯炯有神:“好!十三哥你就放心吧!”
“方六一,你带着村里的猎手藏在院墙后,听我哨响三声之后射他一轮,射完之后换上刀枪守住庄门!有没有问题?”
方六一挺胸收腹:“没有问题,十三哥的吩咐都听到了吧?猎手跟我走!”
约莫有二十个青壮离开了。
“方杰,使刀的都跟你走,你躲在大道东边,方六一他们射完之后你就带人冲!”
方杰早就按捺不住了,此番受命更是激动非常:“好嘞,十三叔您就瞧好吧!各位使刀的跟我走!”
长刀、短刀、弯刀差不多有五十多人跟着方杰趴到了官道东侧。
剩下的人围着方腊,齐齐呼喊:“十三哥,那我们呢?我们干什么?”
方腊畅怀大笑:“我们自然是先锋,待会儿你们藏在官道西边,随我冲杀就是!”
“诺!”
这番镇定自若的指挥下,乡民人人参与,没有一人生出退缩的念头。
官差已经杀了,那就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