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还有这等渊源,李将军,待会儿大顺王设宴,可要多敬刘先生几杯酒才是。”
有了刘理顺和李岩的这层关系,一行人似乎顺利了不少,从大营门口到中军大帐,绵延好几里,没有人出来难为他们。
刚到中军大帐门口,就听到一阵爽朗的大笑,“哈哈哈哈,皇帝老儿居然肯同额和谈,当真是日头从西边出来了呀!”
在帐内站定,朱慈烺看清楚箕踞在主位上的那个汉子。就见这汉子约莫有四十岁的年纪,古铜色的脸上,留着一圈明显的髭须,想来就是那个勇猛狡黠的闯王,如今的大顺王李自成。
“太子是吧,你能做得了皇帝老儿的主吗?”
李自成扬首看向朱慈烺,眼中满是不屑。
朱慈烺有些好笑,自己的父皇明明只有三十多岁,比这李自成还要年轻几岁,在他的口中,却成了“皇帝老儿”。
对于李自成的无礼,朱慈烺并不在意,笑道:“父皇给了我便宜行事的旨意,大顺王有什么要求,和我说便是。”
李自成点头道:“那就好,额是个粗人,没那么多花花绕,额要的就是土地、位子和银子,只要皇帝老儿能满足额的三个条件,那额二话不说,退回河南就是。”
“既然大顺王快人快语,本宫也不隐瞒,此次我带着封赏的圣旨过来,只要大顺王就此退兵,西北王的位子就是你的。”
朱慈烺说着,从袖中取出了早已写好的圣旨,在李自成的眼前展开,以示没有骗他。
李自成脸有讶色,瞥了站在身侧的宋献策和李岩一眼,随即又恢复了粗犷的模样,撇嘴说道:“为求西北王这个位子,额费了不少心思,差点死在孙传庭那厮的手里。唉,可惜了当年跟着额的那帮兄弟,都成了孙传庭的刀下亡魂。”
李自成的眼神突然变得狠厉了起来,对着朱慈烺高声道:“你们姓朱的没一个好东西!额不能便宜了皇帝那老小子!”
话说到这里,就算朱慈烺能忍得住,丘瑜再也听不下去,反驳道:“大顺王,你是我大明的臣子,此大逆不道之举也!”
“狗屁!额就骂他了,你又能拿额如何?”
丘瑜大声道:“大顺王无礼在前,逞凶于后,如此辱骂君上,咱们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了!”
李自成瞪大了眼睛,摆出一副要杀人的样子,“你以为额这里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
丘瑜却没有被李自成的眼神吓到,说道:“若是大顺王看我丘瑜不顺眼,想取了我这条命,那不必客气,尽管来取便是,丘某既然来了,就做好了埋尸于此的打算。”
李自成愣了一楞,突然哈哈笑道:“难得皇帝老儿的手下还有你这样的官儿,额最佩服不怕死的人,各位请坐罢。”
朱慈烺领着丘瑜和刘理顺落座,便有士兵在他们面前各摆了酒菜。
说是酒菜,也就是一盆牛羊肉、一坛酒、一个陶碗而已。
李自成劝了几碗酒,脸上豪气尽显,斜睨着丘瑜道:“丘侍郎,似你这般的人,皇帝老儿手下还有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