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麟征急的直跳脚,再没有读书人的气度,气急败坏的指着身边的几个守军怒喝。
诸宪冷笑一声道:“吴大人好大的口气,这西直门是紧要的所在,若是失了城门,贼寇就杀进北京城了!到时候就算砍了你的脑袋,又能如何?”
两人意见各异,又争吵了几句,眼看着城下又一波大顺军队趁势冲了上来,指挥使和督战官却争执不下。
左近的守军登时没了士气,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咱们打不过了,不如投降大顺吧!”
此言一出,当即引起好几声响应,诸宪顿时急了眼,指着人群喝道:“妖言惑众!你们这是要造反吗?”
两个番子立时钻到了守军当中,过不多时,伴着着几声惨叫,两个番子挟了几颗人头掷在了城楼的地上。
其他守军敢怒不敢言,只好听了诸宪的话,战战兢兢的守起了自己的位置,没人再理会吴麟征的号令。
吴麟征涨红了脸,厉声质问道:“诸公公,我是这里的指挥使,到底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诸宪得意道:“咱家是代天督战,不光是他们,还有你吴大人,这里一切都要听咱家的!”
他的话音刚落,背后就传来了一个冷清的声音,“好大的口气,区区一个奴婢,也敢指挥朝廷命官!”
诸宪听着这声音有些熟悉,只不过枪炮声有些大,却听得不是太真切。他斜跨了两步,朝登楼的阶梯处看去,只见一行三人正站在阶梯的半腰处,正朝他怒目而视。
中间那人虽是一身戎装,却没有一丝武将的杀气,不是朱慈烺还能有谁?
诸宪和几个番子慌忙下跪行礼,朱慈烺却没有理会他,径直走到了吴麟征的跟前,说道:“吴大人不必担心城门,本宫带了百十来人,正运土石围堵城门,你既是西直门的守城官,安心在此指挥就是。”
吴麟征心下大慰,当即朝着守军喊道:“请诸位安心守御,太子殿下就在此处,与我等共同进退。吴某但有一条命在,誓保我大明安全!”
炮声隆隆,能听到他说话的人并不多。
然而经过一传十,十传百,不过是一炷香的时间,西直门的守军都知道了监国太子就在西直门这里,就在西直门的城门楼上,陪着他们一起守城。
一时之间,西直门守军的士气大涨,将攻城的大顺军队牢牢压制在五十步开外。
朱慈烺对着城下看了半盏茶的时间,这才放下千里镜,命东宫的几个侍卫向巩永固和吴襄传令。
等分付完毕,朱慈烺深吸了口气,对身后的吴国华朗声说道:“吴师父,本宫许久未曾下棋了,左右无事,陪本宫手谈一局如何?”
吴国华信步走到了朱慈烺的跟前,学着朱慈烺的样子,盘膝坐在了城门楼上。
“殿下既然有此雅兴,老夫甘愿奉陪。此处既无棋盘也无棋子,咱们就来下一局盲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