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之后,东林上下,皆以为其依附魏忠贤,将其逐出了东林的队伍。
其后魏党事败,东林重新掌握了朝中大权,阮大铖不出意料名列逆案被罢官,永不叙用。
事实上东林针对阮大正的手段远不止官场,哪怕阮大铖避居南京,也屡屡被东林党人提及,更有东林复社名士作文辱骂,欲将其逐出南京。
原本以为此人万劫不复,不曾想新君刚刚即位,就想任用这个阉党余孽。
这让东林的一帮名士如何能忍得住这口气?
眼见着御史们群情激愤,李邦华看了一眼史可法,眼神里满是不解。
这阮大铖可是由史可法推过来的,史可法一向被东林人视为朝野之望,难道阮大铖并没有和东林讲和,举荐阮大铖只是史可法的一厢情愿?
史可法在此时也看向了李邦华,眼中满是歉意。
“阮圆海是我举荐的,与李尚书无关。”
眼见着群情汹汹,史可法只得站了出来,说道:“阮圆海此人,颇有才名,我在南京这几年,一直都有听闻。近日诚意伯和马部堂述说当年之事,总算知道了其中原委。当年所谓的依附魏氏,实因魏氏刻意为之,意图挑拨诸君子纷争,这才导致阮圆海与诸臣生了嫌隙,牵入魏忠贤逆案。然而察起生平,其本人既未为魏忠贤建祠,也未称功诵德,其后朝野里道听途说,多为牵强附会之语。我觉得其才可用,其罪可恕,便推给了李尚书,看看能不能人尽其才。各位若是有什么意见,尽管和我说,不要再针对李尚书。”
史可法此话,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奉天殿内静了一瞬,一个御史站了出来,对着史可法施了一礼,说道:“史阁部,我等都知道,您一向顾全大局,不愿朝野动荡。可汉贼势不两立,此事牵涉重大,您不必替别人背黑锅。”
诚意伯刘孔昭冷笑一声,说道:“好一个汉贼不两立!先帝以圣明之主,遘变非常,此不共戴天之仇,不见你们有什么实际行动。阮大铖区区一个文人,和你们无冤无仇,却被你们记恨了这么多年,你们说,这就是你们的为臣之道吗?”
刘孔昭的一席话,顿时将选材之争转移到了国家大义上。
怀远侯常延龄接着道:“不错!当年太祖、成祖之时,驱蒙元于漠北,执九州而一统,如今建虏占了北京,李自成占了河南,各位不思报先帝之仇,还说什么联虏平寇,劝陛下赏赍建奴来平定寇乱,简直把列祖列宗的脸都给丢尽了!”
吕大器脑子一热,当即反驳道:“谁说我等没有想过?眼下当务之急,莫过于荡平闯贼,以报先帝之仇。听闻吴三桂联合建虏杀贼十余万,追至山西界而还。建虏既能杀贼,即是为我复仇,若是能联合建虏,一举歼灭贼寇,如此大快人心之事,为何不去做呢?”
常延龄冷笑一声,说道:“闯贼和我等有深仇大恨,可建虏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自崇祯十二年以来,建虏屡次入关,屠我百姓,我大明军民,死于建虏屠刀铁蹄之下何止百万。这等穷凶极恶之辈,灭之犹恐不及,先生们却要与建虏和谈,这和与虎谋皮何异?”
眼见着群臣蠢蠢欲动,朝堂里马上就要乱成一团,史可法忙站了出来,大声道:“大家静一静!静一静!且听我说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