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们一桌的另一士子挠头说道:“那这可就奇了,既然朝廷有和谈之心,何以又遣人北上河北?若是占了河南、山东,会不会挑激建虏,反而坏了大事?”
一时间众说纷纭,众士子七嘴八舌,猜测着朝廷的想法。
大堂最里的角落,两个士子打扮的年轻人,一浓眉大眼,一肤色白皙。
尽管大堂里人声鼎沸,两人却似对大堂里的议论充耳不闻,正捧着茶碗低头细品。
若是有朝臣在场的话,一定就能认出,那浓眉大眼的年轻人便是当今的皇上朱慈烺。
至于那肤色白皙的年轻人,自然是换过男装的赵云蘅。
自打到了南京之后,朱慈烺早就有了微服出宫的打算。
只是他身份非凡,不论去往那里,总会有好几个人跟在身后,还有高悌的人时时盯着。
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跑出宫,着实不太容易。
好在南京宫城年久失修,宫墙破损处甚多,朱慈烺在后花园里闲逛了多日,皇天不负有心人,找到了一个能自由进出的地方。
至于赵云蘅这个跟班,也是他带出来的,让赵云蘅独自呆在宫里,他可着实不放心。
此次出宫,朱慈烺的目的很是明确。他对东林那帮君子的推举不太放心,干脆亲自到这些士子当中,看看到底有没有可用之人。
是以两人一出了宫,就直奔国子监而来。
不过遗憾的是,两人在墨然居坐了半个时辰,虽然士子们七嘴八舌,但有见解的话着实不多。
“皇……”
赵云蘅稍不注意,发出了一道清脆的声音。紧接着她便意识到不对,见没人注意到自己,粗着嗓子和朱慈烺说道:“大哥,咱们喝了不少茶水,不如出去走走?”
朱慈烺笑着摇头,指了指对门的国子监,低声说道:“南京的士子们可都在这里,咱们在这里守株待兔,总会遇到几个可用之才。”
两人正说着话,从门外走进来一三十多岁的汉子,正要找个位置坐下,听到众人的议论,朗声说道:“眼下建虏初占京师,只顾着占地抢粮,无暇南顾,正是我大明北上的好时机。”
这句话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无数道目光朝这个汉子看了过来。
只见他身形粗壮,衣衫敝旧,面有菜色,不像是南京的士子。
迎着一众人的目光,那汉子却毫无怯意,朝四周拱了拱手,说道:“小弟就是自京师而来,对山东的情形略知一二。山东虽是混乱,不过自过德州之后,一路乡勇团结,以灭贼扶明为帜,听闻吾皇践祚,史公督师,无不踊跃思郊,引领南师,如望时雨,若吾皇传檄山东,必有数十万乡众望风归附,如此山东可大定矣。”
朱慈烺心念一动,正要招呼着这汉子坐在自己这一桌,仔细问问京师的情况。
大堂中却站出了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朝着大汉施礼道:“这位兄台面生的紧,不知如何称呼?”
那汉子还礼道:“在下应天张鹿徵,字瑶星,刚从京师逃回南京,不知阁下是?”
“小弟宁波张煌言,字玄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