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士英以东阁大学士的身份,建议朝廷接受刘泽清的投诚,并为刘泽清封赏一爵位,令其驻扎淮安,守御南京门户。
自从这两封奏疏送到了南京,自史可法以下,许多朝臣很是心动。
朝廷平白得了三万兵马,怎么看这都是一笔大大的好处。
加上马士英派了人在朝中游说,许多勋臣和武官极是赞同马士英的建议。
只有与马士英成见极深的东林党人,以及几个南渡的朝臣,对此提议极是反对。
更有一个南渡的御史生怕新皇一时冲动,答应了马士英的请求,甚至当堂以撞柱作为威胁,要求朱慈烺驳回马士英的奏疏。
又是一日的廷议结束,关于刘泽清投诚之事,仍被搁置了下去。
回到乾清宫里,朱慈烺也没有卸下冠带,径直走到了偏殿。
见赵云蘅正坐在桌前看书,朱慈烺也不打搅,索性直直的躺到榻上,只盯着大殿的房顶,却是一言不发。
“皇上这是怎么了?”
赵云蘅收起了手上的书,起身坐到了朱慈烺的身旁,笑道:“自从皇上召见过张煌言之后,这几日不是一直都兴高采烈的吗?今日这是遇到了什么事,为何如此落寞?”
“那个史可法,目光竟如此短浅!朕的兵部尚书,还是要换个人才行!”
朱慈烺霍地的坐了起来,咬牙说道:“不单单是史可法,还有那些朝臣,都是些目光短浅之辈,刘泽清不过区区三万的乌合之众,他们也能看的到眼里!”
“皇上说的是山东的那个刘泽清?”
赵云蘅顿时敛起了笑容,等着朱慈烺为她解惑。
这个刘泽清,不但纵容手底下的官军杀良冒功,还敢对一国太子围追堵截,可说是嚣张之至。
这样无恶不作的将领,朝廷不但没有惩治的意思,听朱慈烺的意思,似乎还想将他吸收过来,赵云蘅是无论如何也想不通。
“可不就是那个刘泽清嘛,不过就是一个兵痞,既无谋略,更无胆识,区区一个丁树良,他都奈何不了,靠着虚报军功撞大运,这才升到了总兵的位子。更何况,此人狼心狗肺,父皇对他不薄,却是推诿君前,抢掠百姓,暗结贼寇,望风而逃。我若是用了这样的人,简直对不起临清合城的百姓!对不起那些浴血奋战的将士!”
“对!皇上说的对!用了刘泽清,必会得天下百姓骂名!”
赵云蘅长舒了一口气,看向朱慈烺的眼神也变得不一般。
有了赵云蘅的附和,朱慈烺索性接着说道:“刘泽清不是说想要一州之地吗?朕索性大方点,给他一省之地。”
“不是说不用他吗?怎么还要给他一省之地?”
朱慈烺冷笑一声,说道:“他不是说了,甘愿为朕驱使,只求一州之地容身。那朕封他个济南侯,把整个济南府都划给他,只要他能将建虏驱逐出山东,山东就是他的!”
赵云蘅登时明白了朱慈烺的意思,轻笑了一声,说道:“皇上这是想驱虎吞狼?可惜这个刘泽清只是个小人,只会在百姓身上下手,他可不会去打建虏。”
“我也就是随便说说,这样的无耻之辈,根本没有可用之处。”
朱慈烺收起了冷峻,怅然说道:“刘泽清是小事,我担心的是整个朝廷。这眼看着虏酋就要在京师登极了,朝野上下,还妄想着联虏平寇。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们当真以为,建虏是那么好相与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