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后门,一眼扫视过去,并没有见到成玥的人,张大槐不禁有些错愕。
一个山羊须就站在门口,看到呆立在门内的张大槐,便指着门外的一团锦被说道:“难得主子今日寿辰,你们还给主子们闹这一出,当真是晦气!主子心善,今日赏你一顿鞭子,算是小小的惩戒,带着你娘子回家吧,以后识相一点,下次,可就没这么运气了!”
张大槐脑中嗡嗡作响,耳中已经听不到山羊须在说什么。
他猛地跪倒在地,急急的揭开锦被的一角,立时见到一张惨白的小脸。
锦被里的人,果然就是成玥。
借着高悬的灯笼,只见成玥头发凌乱,上身的外衣早不知去向,只留着一件小衣。
张大槐瑟缩着嘴唇,正准备伸出手去探一下鼻息,眼光却突然死死盯在了成玥的脖颈处。
整个脖子上全是鲜血,已然凝在了一起。
原本洁白无暇的玉颈上,插着一根玉簪,正是他前几日送给成玥的礼物。
那根玉簪也被鲜血染成了红色,在昏黄的光线下,如同来自地狱里的勾命符。
张大槐双眼猛地睁大,脑海里全是空白,只是凭着意识,一只手用力按在了成玥的脖子上,试图堵住那个该死的伤口。
鲜血立时顺着玉簪渗了出来,在他的指缝间流淌。
血,仍是暖的。
身上,尚有余温。
可惜,锦被里的人,再也不可能醒转过来。
“啊!”
地上传来一声绝望的嘶吼,惊得几个看热闹的人连连后退。
山羊须的脸上一阵嫌恶,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高声咒骂道:“贱种!大晚上的鬼叫什么?还不赶紧滚!”
“对!快滚!快滚!”
听到“贱种”这个词儿,看热闹的人顿时索然无味。
是啊,这些下贱人的热闹,有什么可看的?
张大槐不知道是如何回到自己的家中,更不知道是如何揭开了裹在尸身上的锦被。
他烧了一盆热水,细细的擦掉了尸身上的血迹,又为她穿上了家中仅有的一套衣衫。
至少这样看起来,她还活着。
这个时候,张大槐才敢大起胆子,贪婪的打量着她的眉眼。
多好的一个姑娘啊,日后一定会是一个贤妻良母。
可惜……
没机会了……
许多淡忘掉的往事,一时间涌上了张大槐的心头。
从来好梦最易醒,他知道,早晚会有梦醒的这一日。
可是,他已经卑微到尘埃之中,已经任人践踏,只求旁人给他一个做梦的机会。
为什么这些人,连他的希望也都要捏碎呢?
“哈哈,你这个贱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