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尔衮深吸了一口气,看眼下的架势,除了他的两个兄弟多铎和阿济格支持之外,其余的那些人,明里暗里都和豪格走的更近。
看样子,是没法借题发挥了。
多尔衮心下颇为惋惜,只好说道:“打下中原该如何治理,那都是后话了,今日让你们来,是为了豪格之事。你们要想清楚,豪格杀的不是普通汉人,他杀的是咱们大清的官员,你们说,该怎么处置他?”
“我看这样吧,按咱们旗里的规矩,一个奴隶的价格是三十两白银,家奴充甲兵战死者给银一百两,那个汉臣,就按战死抚恤,谅其他人也不敢说什么!”
说到这里,满达海突然想起了一事,问道:“那个汉臣认到了哪个旗的下面?毕竟奴隶是旗里的财物,是不是也要豪格给主家也赔上一份儿?”
罗洛浑摆了摆手,苦笑道:“肃亲王的银子,我可不敢收,这份银子,就由我来出吧。”
“豪格毕竟打死了人,这些银子还是由他来出!”
满达海说的大公无私,可谁都知道,如此处罚,明显是在替豪格脱罪。
多尔衮虽有不甘,眼见着没人反对,也只得作罢。
那个死去的顺天府知府入的是镶红旗的籍,第二日,由镶红旗旗主罗洛浑出面,将银子送了出去。
汉臣们明显对这个处理结果很不满意,当日又有人去找了多尔衮主持公道。
而追查凶手下落的豪格,自始至终没有露面,让汉臣们更是不满。
豪格这几日自然也没有闲着,而是将搜集到的线索整合在了一起。
一路追查下去,这才知道,凶手是拿着正蓝旗的令牌,蒙骗了沿途的官员和驿站。
听说了这个消息,豪格气的七窍生烟。
几日之内,自京师以南的驿官和驿卒,被杀者有五人,遭鞭打泄怒的,更是不知凡几。
而那些普通老百姓,更是遭了殃。
尤其是过了昌平之后,失了张大槐的行踪,豪格更是恼怒,便对周遭的百姓泄愤。
许多人只因在官道上行走,便被豪格认定为私通凶手,就地斩杀。
而县里的那些刚就任的官吏,豪格则是不分青红皂白,全部抓了起来审问。
一时间,京师以西,不论官绅民等,皆是怨声载道。
豪格在顺天府大开杀戒的时候,张大槐早进入了保定府境内。
经过几日的紧急赶路,他已然到了清苑县。
清苑城是保定府如今的治所,驿站也建的稍微气派了一些,起码是一处三进的宅院。不像有的地方,简直就是临时搭建起来的窝棚。
在亮出身份后,刚到任的驿官见到张大槐出示的令牌之后,不敢怠慢,当即就吩咐驿卒奉上吃食和马匹。
有了这几日的经历,张大槐见惯不怪,心安理得的接受了优待。
正用着饭菜,驿官凑了进来,陪着笑说道:“护卫爷爷,打扰则个,咱们抚台老爷正好在驿站,听说您大驾光临,唯恐驿站简陋,招待不周,请您进屋里说上几句话。”
“什么抚台?”
张大槐心中一惊,随即反应了过来,所谓的抚台,应该就是本地的巡抚。
他用力吞咽下口中的馒头,抹了一下嘴,随即粗声说道:“我还急着赶路,就不见你们抚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