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出了奸佞,那些闹事的学子遭遇了不公,他们这些御史言官,就该出面发声,以正君过。
正是有了这样的觉悟,即便是他们串联参奏,反而觉得是为国建言,内心坦荡。
哪怕是有人背后收了一些好处,也没什么心理负担,只当做是书写奏疏的润笔之资。
面对朱慈烺的质问,犹有人辩解道:“非臣等心中无法度,实是当今的时势,容不得出太大的乱子。”
朱慈烺眼神转冷,厉声说道:“区区几个淮南府的大户,也能左右朝政不成?我大明若是因此而乱,那朕这皇帝,不当也罢!”
群臣登时不敢多言,只盼着皇上能审时度势,收回成命。
然而他们却低估了朱慈烺的决心,更是高估了那群乌合之众。
当日东厂出动了上千的厂卫和忠勇营的营兵,将围在府衙门口的人团团围住。
带队的是东厂掌刑千户卢文迁,掌控住场上的形势之后,命几个嗓门大的军士对着人群不住叫喊,限一个时辰之内离场,否则全部按谋逆论处。
眼见着朝廷丝毫没有让步的迹象,那些跟着闹事的百姓最先吓破了胆子。
他们多数就是想看看热闹,想趁着大乱浑水摸鱼罢了。
此刻见势不妙,大多数人当即做鸟兽散。也有些领了钱的人,虽知道风向不对,只得硬着头皮在场上坚持。
没了这些人的鼓噪,一百多个学子面对着上千的军士,显得有些孤零零。
许多年轻的学子,还是因为科考,第一次来到南京。
之所以被鼓动闹事,完全就是一时热血上头,哪里见过这等局面。
眼见着一群如狼似虎的军士对着他们虎视眈眈,还一直有人在一旁威逼利诱,不由慌了神,纷纷看向伙伴,寻求对策。
不出半个时辰,除了那些利益相关的学子,依然坚持着讨要说法之外,其余人相继灰溜溜的退了回去。
应天巡抚衙门门前,只余下二十多个学子和四五十个所谓的百姓。
东厂的人没有再迟疑,当即一拥而上,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将这些人送入了刑部的大牢。
消息传出,满城震惊。
自魏忠贤被执之后,朝臣为防阉党东山再起,从上到下,皆是严阵以待,防止第二个魏忠贤出现。
十几年来,东厂和锦衣卫被约束的很是厉害。
因此江南的许多年轻的学子,他们只是听父辈们说起过东厂的凶狠霸道,却未曾亲眼所见。
这一次,他们终于见到了。
东厂凶名,果然名符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