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致于区区四千建虏,盘踞要地,肆虐各州府百姓。
朝廷官军或避之不及,或无力与之抗衡,竟是毫无办法。
路振飞矗立窗前,凝望着乌黑的天际。
一阵舒爽的凉风吹来,路振飞登时从思绪中惊醒。
举目四顾,只见黑云压顶,不见草木有色,从远处传来了隐隐的雷声。
看样子,这是要有暴雨了。
每年的五月份,是江南的梅雨季。
宿迁虽然地处江北,不过在这个时候,也是多雨的季节。
说起来,这接连晴朗了十多日,反而是有些反常。
这场雨来的倒也及时,能让宿迁的守军喘上一口气,也能让明军这边有机会调兵遣将。
建虏久居北方,不习惯江南的大雨,只要大雨未歇,建虏的兵马一定不敢轻动。
一道紫色的电光划破晦暗的天幕,将夜空照的如同白昼一般。
接着轰隆隆的雷声响了起来,如同战场上的炮声,响彻整个天际。
随着雷声响动,豆大的雨点落了下来,打在窗子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路振飞顿时眼前一亮,握紧的拳头骤然松开。
但愿这场雨能多下上几日才好。
如路振飞所愿,这一场雨断断续续,接连下了五六日,依然没有要停歇的迹象。
河湖里水满大涨,几乎就要漫过堤岸,大有一泻千里之势。
宿迁城外的清军大营中,和讬看着大帐外的雨幕,心情甚是烦躁。
大胜之后,他便有了拔营的心思,趁着明军不备,去攻取几十里外的清河县。
然而因这一场大雨,却是耽搁了下来。
连日的瓢泼大雨,地上积满了泥水。
莫说是马匹行进,就连士兵平日在营中走路,也成了一大难题。
更要命的是,当初在扎营之时,为了避免遭袭,和讬特意避开了树林。
这接连下了几日的大雨,营中所积的柴薪消耗殆尽,许多兵士,只能吃着半生不熟的干粮。
偏偏在前几日,周遭的百姓都被他用作前驱,大多死在了宿迁的城下。
如今想驱赶些人去砍柴积薪,反而是无人可用。
和讬站起身来,正要叫上几个亲兵一起出营巡查,平复一下将士们的忧虑。
一个亲兵却是慌慌张张的闯进了帐子,脸上全是惊惶的神色。
“大帅,大事不好了!外面到处都是水,咱们的大营,被水围起来了,马上就要被淹了!”
“你说什么?怎么可能?咱们的大营是这方圆十里最高的地方,怎么会被淹?”
和讬一脸的不敢置信,随着亲兵出了大营,一脚深一脚浅的朝大营外走去。
不过是走出了几步,大雨已然将和讬淋的浑身湿透。亲兵这才意识到不妥,忙扯下身上的蓑衣和蓑帽,作势要覆在自己的将军身上。
和讬却是一把推开了亲兵,径直朝着辕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