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了。”</p>

赵王遂坐在王榻上，捧起一卷竹简，一遍又一遍地阅读战报，好像往复察看，竹简上的字就能改变似得。</p>

许久，他方才把竹简甩在身前的几案上，仰天太息：</p>

“败得真快。”</p>

他早早地把精锐南调，就为了挡住汉军，至少能拖延些时日，事情说不定有转机，然而汉军几乎没有迟滞，他们在极短的时间内通过各个关口，如履平地。</p>

“父王。”太子丹跪在地上，双目含泪，“国中还有二百万人，只要....尽起男丁，我们还有一战之力。”</p>

“来不及了。”</p>

赵王遂摆了摆手，以这个时代的信息传递效率、组织效率，事到临头再想做点什么，根本挽回不了大局。</p>

“或者，我们向魏国借兵.”</p>

“都来不及了。”</p>

最后的尝试也失败了———汉军兵革之利，他们在汉灭燕时就领教过，高训练度的军队、制式钢铁武器以及火炮和炸药带来的震撼依然在他们心中萦绕未散，他们整日整日地想，有什么办法能扭转大局，最终想出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刺杀汉王古。</p>

如若成功，抽掉汉国这个新生国家的核心，说不定能让汉国大乱，制造机会。</p>

结果刺杀成了场笑话，还给汉王古送了军事借口。</p>

他再次叹息，仰面垂泪：</p>

“六百年社稷，如今就要亡于我手，我有什么面目去见历代先王，去见嘉公？”</p>

“父王。”</p>

太子丹一咬牙，伏首：</p>

“若.....无法力敌，不如躲去代地以北，汉军若追，可以继续东进，往辽东，虽是偏远苦寒之地，好歹能保住先祖血食。”</p>

赵王遂不言语了，他紧紧地呡住嘴唇，看向几案上的地图，良久。</p>

他忽然虚弱了许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