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被夺走气运的小太后(二十三)(1 / 2)

 顾野的眸光一冷。

他虽然回都城时间不久,却也知道,这位秦皇贵太妃能以女子之身入工部,乃是当年太后力保才能成事。

如今,她居然恩将仇报,要反咬一口。

畜生都尚且知道报恩,这偌大的都城里,居然养出了这么一群东西。

耀目的烛光下,秦婉的脸色苍白,察觉到众人的目光,她缓缓抬起头,看向姽婳。

姽婳的眼神很平静,正如多年前,问她是否想在史书之上,留下属于秦婉的名字那般。

秦婉缓缓起身,走到了大殿正中,轻声道,“对于鲁南伯所诉一事,本宫,的确有话要说。”

她看向小皇帝。

思均,这是自己为他起的小名。

云门达和气,思用合钧天,是盼望他能成长为一个自由通达之人。

可惜了。

秦婉坚定了眼神,高声道,“鲁南伯所诉太后一事,纯属诬告,乃陛下同鲁南伯谋划构陷,鲁南伯因本宫入工部一事,得了申斥,故对太后娘娘怀恨在心,这些年来一直谗言迷惑陛下,让陛下犯下此等不忠不孝之大错!”

什么?

小皇帝仓惶地站起来,甚至将面前的食案都带的一歪,但他此刻也顾不得这些细节了,只颤声道,“母妃,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鲁南伯更是满目充血,他指向秦婉,厉声道,“皇贵太妃疯癫了,竟说出此等疯话,快扶娘娘下去歇息。”

满座无一人敢动。

姽婳嗤笑了一声,“鲁南伯,这皇宫中人都要任你指使了不成,你是要做哀家的主,做大邑的主了么?”

谢绥云则在一旁附和道,“瞧鲁南伯这指使顺手的样子,看来以前也没少做,到底是太皇太后的娘家,就是底气足呀。”

两人一唱一和,让许多王公大臣也想起了些不好的回忆。

当年先帝在位之时,对母家异常优待,不少大臣都吃过鲁王的苦头,单看当年奚承明病重之时,还是鲁王的鲁南伯胆敢不定真的会心软偏帮,可他走了偏路,走上了臣妾所最不耻的一条路,这样的人,谈何作为明君?大邑好不容易得来的安稳日子,我不能让它毁于争权夺利之上。那我,便只好大义灭亲。”

秦婉重重叩在了玉石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只求娘娘,留他一条性命,秦婉愿生生世世,为娘娘结草衔环,以报娘娘大恩。”

过了良久,上首传来了姽婳的声音,“允。”

在秦婉告辞离开之时,她听到身后那道熟悉的声音,“秦婉,人不该为谁而活,你首先是秦婉,才是奚怀仁的母亲,你不欠他的,你也不欠我的。我希望任何选择,都是你本心之下的无愧不悔之选,那边够了。”

思绪回到如今,看着上首的姽婳,秦婉笑了笑,高声道,“娘娘当年摄政之责,乃先帝钦定,无可动摇,这些年娘娘为大邑殚尽竭虑,从无错漏,若对娘娘存不臣之心,那便当真是不忠不义之人,陛下乃臣妾教导无方,又让奸臣教唆,方才生了不孝之念。今日之变故,天下臣民自会慧眼洞察,让那等奸佞之人遭受惩处。娘娘万岁金安,佑我大邑!”

皇帝的亲生母亲,亲自为皇帝安上了不孝的罪名,众大臣即使刚刚有二心的,此刻也不敢再有,只低垂下头,共同高呼,“娘娘万岁金安,佑我大邑。”

鲁南伯和小皇帝的脸色在一声声高呼中愈发惨白,他们知道,自己的路,到头了。

姽婳瞥了一眼身侧的小皇帝,压低了声音道,“今日,若你们从政事之上参奏,哀家还敬你有分胆量,偏偏只敢拿女子身份说事,若是你父皇,你敢拿他宠幸几位美人来说事么?就算今日你定死了哀家豢养面首,你以为,这朝堂上又有几人敢附和你们?奚惟修,你忘了,站在这个位置上的哀家,早就不是一个普通的相夫教子的女人了。”

姽婳站起身,看向底下跪伏的众人,高声道,“众卿平身。”

明明这满朝堂几乎都是自己的人了,奚怀仁和鲁南伯却仍旧敢拿面首这件事大庭广众闹上一闹。

不过就是被男尊女卑的思想根深蒂固洗脑了,觉得自己该清心寡欲为那个无能的奚承明守寡一辈子,殚尽竭虑为他留下的孩子稳固江山,最后再被一脚踢开,成就了他们奚家的江山,成就了他们男人的江山。

就像前世原主做的那般。

但是凭什么?

这江山,本就是能者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