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宅斗爽文里的侯府继室(完)(1 / 2)

 半年后。

宅邸内,姽婳正在听芷晴报车马单子。

她接管了楚赢舅舅的所有生意,楚赢回了江南,将楚宁的坟墓从云家的祖坟迁了出来,重新葬回了楚家的祖地。

他也留在了江南,守着自己的家人们。

云家已经败落,自然也无力阻拦了。

京城里的生意,他全权交给了姽婳。

姽婳展现了超出常人的学习能力和敏锐头脑。

她靠着在高门贵户里的良好口碑,成功为商行开辟出了新的出路。

尽管世人还是多诟病女子经商一事,但姽婳并不在意这些风言风语,加上月前南方水患,姽婳以楚氏商行的名义,捐出了四十万两白银,彻底堵住了这天下悠悠众口。

男子如何?女子又如何?她是楚氏商行的当家人,有能力镇得住底下的人,也能回馈于民。

她是男子口中的离经叛道,是女子眼中的特立独行,是京城里不管男女,都要唤一声楚老板的存在。

听完芷晴的话,姽婳点了点头,示意可以去安排了。

突然,外院有人来报,说是有一位三少爷来访。

姽婳神情微敛,脚步匆匆朝花厅走去。

踏入花厅内,一位年轻男子正闲散地坐在椅子上喝茶,见到姽婳,他抬了抬下巴,笑道,“你这儿的茶不错。”

姽婳笑了笑,“太子殿下那里什么好茶没有,怎么倒瞧得上我这里的东西了。”

眼前的男子,正是太子。

楚赢本就是效忠于太子的,姽婳在接过他的生意之后,也顺利成为了太子殿下的钱袋子。

太子放下茶杯,摇了摇头,“我那儿的,是好茶不假。可二十余载喝下来,什么好茶也没了曾经的滋味。”

当今圣上喜爱龙井,所以宫中近三十年的贡茶都以龙井为主,太子如今虽然执政监国,但为了表示对那位病榻上的皇帝陛下的尊重,并未动这道贡茶的线。

尽管太子并不喜欢龙井,可陛下喜欢,太子就必须喜欢。

姽婳敛眉浅笑了下。

此刻,她说什么都不合适。

好在太子来找她,也不是抱怨什么茶不茶的,他开门见山,直接道,“你知道缙云对你的心意吧?”

姽婳和谈缙云,已经有数月未见了。

最近的一次相见,是老夫人的丧仪上。

是的,老夫人去了。那位做了几十年侯夫人,一生也算荣光体面的老夫人,最后病死在了一间普通的瓦房内。

谈赟没了侯爵后,家产也被变卖,全家都靠着老夫人和新嫁进来的鹿知鸢那点子嫁妆钱过活。偏偏谈赟总是不甘于此,他认为自己有才华,有能力,即便没了侯爵之位,一样能够东山再起。

于是,他拿了家里大半的银钱,一股脑投到了所谓的生意中去。

结果自然是赔得一干二净。

谈赟养尊处优这么多年,拿什么去和生意场上跌宕起伏那么久的那些老狐狸比。

而青蝶眼看谈赟略发烂泥扶不上墙,人也残疾了,直接卷了剩下的银钱跑了。

如今,府上只剩下鹿知鸢手头还剩下点银子,勉强撑着度日。

老夫人各种打击之下,直接病倒了,不过几日便没了。

谈赟甚至连置办丧仪的钱都没了。

最后还是姽婳出了这笔钱。

她虽然同老夫人有仇,可能借着这次的丧仪为自己赚个好名声,她也不会拒绝。

听到姽婳出席了的消息,谈缙云匆匆赶去,生怕她吃亏。

但谈赟此刻已经没了权势,在姽婳眼中,他连个普通人都算不上,还谈何威胁?

倒是谈赟,此刻落魄的他,见到了谈缙云,已经没了曾经的矜贵和自傲。

他低声下气说起曾经老侯爷对其的恩情,说起了手足情深,一切只是想让谈缙云帮他一把。

谈缙云拒绝了他。

“当初就是不论你做什么,念在老侯爷的份上,我都会给你兜底,这才让你有了行恶的底气,让你对楚婳下手。谈赟,日后你是生是死,与我都无半点干系,你的人生,你自己负责吧。”

从那之后,姽婳便再没见过谈缙云。

如今听太子提起他,姽婳也大概知道了太子的意图。

“我知道。”

她对谈缙云,是有欣赏和知己之情在的。

可是,她不能接受这份情谊。

如果她和谈缙云在一起,那么曾经为人所同情的侯府过往,就会被人各种歪曲,成了叔嫂早有私情,成了陷害夫家。

所以,她可以再寻任何一个男子做夫君,可这个人都不能是谈缙云。

她不会给谈赟任何可以洗白的机会。

太子却未曾生气,他只是静静问了一句。

“若他不姓谈,而是姓赫连呢?”

赫连,这是国姓。姽婳吃惊地望向太子。

她对谈缙云的身世有过猜测,却未曾想到,太子会这么直接地说了出来。

太子叹了口气。

“缙云的身世一直是隐秘,多一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险。不过如今,父皇时日无多,要不了多久,缙云或许就可以站在阳光下了。”

太子看向姽婳,低声道,“他与我,是双生子。”

双生子,这乃是不祥之兆,当年皇后怀有身孕后,双生子的消息不慎走漏,珍贵妃以双生子乃是妖异亡国之兆为由,困住了皇后。

皇后为保住孩子,只能忍痛将其中一个在生产后偷送出宫,对外只说生了太子一人。

而那个被送出宫的孩子,被珍贵妃派人一路截杀,最后是老侯爷出手,将其以外室子的名义接到了身旁,保住了这个孩子。

后来,珍贵妃被废,谈家败落,但是因着当年这桩事,皇后一族并未对其赶尽杀绝,留了他们一份尊荣和生路。

姽婳安静听完了这一切,抬眸问道,“他在哪儿?”

太子伸手从袖中拿出一根钥匙,“京郊有处温泉别院,他在那儿。我今日跟你说这些,不是想让你同情他或者原谅他。诚然,他念及老侯爷的恩情,对谈赟母子的宽纵,酿成了对你的苦果。可他也在发现一切后,不计一切地助你讨回了公道,甚至于愿意背上残害手足的骂名,一力督办京兆府速审此案。你可以怨他,可以恨他,也可以选择原谅他。不管如何,给他一个答案好么?”

姽婳拿着那把钥匙,最终还是来到了别院。

谈缙云就在那儿,看到姽婳之时,他有些吃惊,但很快反应了过来。

“太子去找你了是吧?你不用理会他说的话。他自小爱管东管西,什么事都要掺和一脚。”

“谈缙云。”姽婳打断了他的话。

“你不必对我内疚,你不该被这样的情绪绊住脚步。害我的人,是谈赟母子,是鹿知鸢,是云庭,但不是你。我如今很好,日后也会很好,脱离了云家的束缚,我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去自己想去的地方,不被三从四德束缚住脚步,真正去过自己想过的人生。”

谈缙云的神色逐渐柔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