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都，皇城。</p>

王光典半躺在座椅上，翘着二郎腿看着面前同样苍老的张軏。</p>

“真不走？”</p>

“不走了……”</p>

“为什么？”</p>

“为了这个大明，我都奋斗大半辈子了，往后也干脆把我这把骨头埋这儿吧。”</p>

“……”</p>

良久的沉默。</p>

王光典笑了，畅快的笑。</p>

“早知道就不该把你那根脐带给扯断的，你瞅瞅你现在这幅德行跟长着脐带那会儿有啥不一样的？”</p>

说着，王光典站了起来，拍了拍张軏的肩膀，神情感慨。</p>

“真不知道哪座黑山倒了八辈子霉，日后会埋了你这把老骨头。”</p>

张軏愣了一下，随后放怀大笑。</p>

“哈哈！纵是黑山，我张某人埋下后，亦当青葱翠绿，万古长青！”</p>

“行了别嘚瑟了，我走了！愚忠的老东西！”</p>

王光典摆了摆手，正要离开，可随后又转身回来。</p>

“对了，这东西我估计是用不上了，你拿着吧。”</p>

说着，将一只狰狞的骨刺交到张軏手中。</p>

“每次注射一个刻度，能管用三分之一刻钟，别死了……最起码别让我知道是哪座黑山那么倒霉……”</p>

张軏伸手握住了那根骨刺。</p>

许久，声音低沉了许多。</p>

“嗯，你也是，真要到了那时候，就找个小土包悄悄把自己埋了吧。”</p>

……</p>

入冬的中都又下起了雪，风雪潇潇。</p>

王光典最后看了一眼这如同裹在银装中的中都，大踏步地走了出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