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聪走进书房,却未见像往常那样端坐在书桌前的萧天宇,叫了几声也没人答应,就连秦管家也不见了踪影,在宅子里前前后后仔细找了一遍,发现这偌大的宅院里,此时只有他一个人。
“奇了怪了,父亲一向足不出户,如今却不见踪影,去哪儿了呢?”
院子中的少年摸着鼻子思忖着,有秦管家陪着,他倒是不太担心,那家伙的速度他是见识过的,震一震翅的功夫便是千里之距,有秦管家在,寻常高手怕是连萧天宇的衣袍都摸不到。
但这要是放在圣城之内还行,若是……萧聪突然间想到一个分外头疼的可能,他觉着自己老爹八成是跟着老怪物沿地道去圣山脚下了,思及于此,忍不住用力拍了下手,低声叹道:
“这么大的一件事情,怎么也不事先告诉我一声!”
萧聪赶紧回房取来诛仙,在院子里找了三圈也没寻见地道入口所在,他站在书房门口干着急,剁了剁脚骂道:
“该死,父亲一定在院子里设置了机关暗格,可这宅子可是当年萧凤哲留下的,我阵法造诣不够,要到哪儿去找这秘密所在啊!”
正于焦头烂额之际,外院隐隐传来笑声,听声音倒是像极了萧天宇。
正于萧聪分辨的几个呼吸间,来人已走过回廊,步入内院,见到身背黑色古剑全副武装的萧聪,微微一怔后面带诧异地笑道:
“吾儿这是又要有什么急事了吗?”
来人正是萧天宇。
本欲剑拔弩张,原是虚惊一场,见到萧天宇还能谈笑风生与人调侃说笑,萧聪轻轻叹了口气,带着小小的不满有气无力地冲萧天宇作揖一拜道:
“孩儿拜见父亲。”
“起来吧。”
萧天宇还是如风才那般云淡风轻,正经中带着几分玩笑,应是早已窥知萧聪心里的小心思,当然表面上他肯定是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https://www.
站于萧天宇左右的分别是一如既往恭恭敬敬的秦管家和红须赤发傲气十足的老怪物。
此时的老怪物已化作人形,应是萧天宇已经为他将伤全部治好,他才有这么多的法力一直维持着人形的样子。
感受着三人之间其乐融融寻不到半点违和感的气氛,想必现在的他们已经冰释前嫌,这定是萧天宇从中调解中才达成的奇迹,由此萧聪不得不对自己老子再次另眼相看——屠子之仇不能忍受,屠己之仇不共戴天,但在父亲这儿就能化干戈为玉帛,不能不说父亲在为人处事这方面还真是有一套好手段。
几人相继走进书房,在各自的位子上依礼法次序坐下,但萧聪屁股才刚碰上椅子坐垫,便听得萧天宇幽幽言道:
“小聪,去砌壶茶来。”
萧聪闻言蓦地一怔,他看看父亲又看看秦管家,见二人面色如常,坐得安稳,又转脸看看老怪物,突然间明白父亲这是将秦管家和老怪物当做自己人了,倘若再让秦叔叔点头哈腰端茶倒水,岂不折了秦叔叔的面子,想通赶紧起身,向桌前之人作揖回了声“是”,而后转身行了出去,样子谦恭有礼寻不得一丝傲气亦或不满。
萧聪行到柴房,左看看右看看,他虽对烧水沏茶之事不甚熟悉,但以何种方式还是要慎重考虑一下,他在心里思量着,在茶房沏好后再送出去,不免太过正式,还是用石畏比较亲近自然。
于是萧聪收拾好木炭,端起石畏行回书房,于书房东南角那个之前燃放檀香的地方生起火来。
萧天宇三人在一旁谈笑自若,萧聪在东南角背对着三人认真地照看着火炉,在炉上第一畏水烧开,他将沏好的茶倒入茶碗,然后恭恭敬敬地端到几人身前,事毕,又将石畏中重新添满水,最后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