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何以救尹诺(1 / 2)

帝道无疆 如丑 0 字 7个月前

 盘腿而坐的尹诺头颅半低着,嘴唇已经快要触到掐诀的手,皱着的眉头表示此时的他还有点痛苦。

萧聪蹲下身来,像个好奇的孩子般歪着脑袋仔细打量,可惜现在的他和尹诺都是魂体,单是靠视觉,根本就看不出任何东西,因为魂体的视觉说白了就是他的感觉,他只是将强大的灵识延伸到了妖刀里,这并不是他的灵魂,所以也就不具有那些专属于萧家人的特殊天赋,现在的他,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他虽然不知道现在的尹诺在干些什么,但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绝不能妄自打搅,魂体这种存在,比肉体神秘得多,脆弱得多,也重要得多,魂体是意识的集成,意识是精神的体现,这是一种难以说清玄而又玄道存在,比如拿人来讲,一个想不开就要精神错乱甚至是走火入魔,这还是自我干扰,若是外来的扰动,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导致其魂飞湮灭,所以现在的萧聪只能等。

盯着尹诺的魂体看了会儿,累了,便将目光转向悬在半空中的妖刀兵魂,他总觉着此时的妖刀兵魂和尹诺魂体之间正在建立某种特别的联系,甚至说这种特别的联系已经建立,现在的他们正在交流,这次交流对于尹诺来说一定是受益匪浅,当然,这些都是他瞎猜的。

他就这样静静地等着,起先是像尹诺一样盘膝而坐,后来便直接仰躺在了地上,再到后来连仰躺着都觉得难受,这百无聊赖的枯索滋味实在是磨人的紧,于是他站起身来,竟想在这一片意识世界里转一转,看看隐藏在这团迷雾里的究竟是些什么东西,或许还能找到,那些妖刀之前的主人的魂魄究竟到了哪儿去。

仗着灵魂还在外边的肉体里,进来的仅是灵识,他有恃无恐,可话说回来,此时的他还真就是这般任性,就算这里有什么危险,折损的也不过是它的部分灵识而已,这虽然会对他造成一定的伤害,可祸不及本源,再说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与妖刀里的秘密相比,这点伤害,他觉得很值得。

于是他抖擞了下精神,抬腿像迷雾深处行去。

迷雾重重,聚散不定,因为仅是灵识的延伸,所以现在的他不能施展紫瞳,也就看不得隐在迷雾里的东西,所以走在意识世界里的他漫不经心,边走边忍不住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这一次与妖刀意识世界的不期而遇,算是给了他一个意外的起点,使他的思维从这个起点开始延伸,沿着不知名的路线,或许也没有什么路线可言,只是去想去思考,意识里出现什么就是什么。

他想啊,既然是魂体,怎么会穿着衣服呢?虽然老秃驴们常说万物有灵,可他认为此灵非彼灵,抑或说老秃驴们的说法实在是太宽泛,衣服存在的灵并不是生灵所具有的灵,总之这个问题他也搞不懂,他只是从另一个角度来推敲这个关于灵魂也有衣服穿的问题,想着想着,他突然意识到,其实魂体并没有穿什么衣服,甚至连形状体貌都没有,所谓的看到,全是源于感觉,因为这种熟悉的感觉,所以勾起了记忆,魂体所有的表现,皆是记忆的赋予。

灵魂穿着衣服的问题想到这里便不知不觉地停止了,思维自动跃迁到另一个问题——炼制妖刀的的那个人是如何在妖刀里开辟出这么一处意识空间的,这个问题并不像之前关于灵魂穿衣那般简单,他想了好久,却终究还是想不通,此时的他也已经在这方意识世界里走了很久,思之无果之际猛然回神儿,才发现周围还是如烟般的浓雾,这一路上上他好像什么也没有看到。

他竟然迷路了!

想想便觉得有点好笑,以灵识延伸而存在的他竟然也会迷路,虽然在第二个关于妖刀里意识世界的问题一直卡带到现在,可他从却未停止过思考,这思考没有给他答案,却给了他一些其他的东西,这东西他说不清楚,也搞不明白,只是觉得自己刚才才是真正地与这些形而向上的玩意儿打了第一个照面,在此之前,他还是井底之蛙,也正是因为这些无心之柳,使得现在迷路的他一点也不心慌,也不害怕,使他能镇定自若淡然处之,甚至将之视为是一次简单的实验,当然,关于这份自信,他还是不知道为什么。

他转着身子环视四周的重重迷雾,循着一种特殊的感觉,抑或说是一种渺远的指引,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刹那黑暗,又重现光明,这是另一副“景象”——尹诺魂体近在咫尺,妖刀兵魂静悬半空,只是尹诺不再穿着衣服,妖刀也不再有形有状,其实他看不见他们,他只是知道他们就在那儿,而他,却始终没有离开过。

这像极了老秃驴们所讲尘世里的虚妄,也许这就是所谓的虚妄,或者说,意识里的大多数东西都是不存在的,是欲望的衍生,是自己胡思乱想的臆造,就像不久之前的他一样,所谓的寻找,不过是一场自欺欺人的梦幻罢。

意识世界的扑朔迷离开始让他感到有些混乱,他为混淆不清的真假开始感到惶恐,而让他深感惶恐的,还有他的人生,他开始怀疑这世界其实根本就不存在,他也不是人们所认为的那样活着,所有的一切,都是在他自己意识世界里的一段演化,是不真实的,就像梦一样,不止这方意识世界里的所有都是假的,外面的那些也都假的,鸿翔是假的,星流云是假的,天道轩是假的,萧家也是假的,存在是假的,真理也是假的,所感是假的,所思也是假的,过去是假的,未来更是假的!

压力越来越大,世界却越来越渺远,自身也越来越虚弱,这感觉实在是太痛苦了,就像溺水一样,他拼命地想,到底什么是真的,他觉得找到一种真实的存在就可以救他一命,可越是深究便越是痛苦,若一切都是假的,这是多么令人难以接受的事情啊。

以此作为开始,往上寻根溯源,他忽然想,若这一切都是假的,那什么是他此番梦境的开始,他要经历这一遭的原因是什么,他想不通这个开始的原因是什么,但他知道,若连这个开始也是假的,那么从相对的角度来理解,这一切便全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