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墨白的汇报，沈暮心情格外的好。

但墨白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世子要大费周章走这一步棋。

直接不答应请求就好。

他不知道的是，沈暮这样做的目的。

人有了希望，就会每天都沉浸在开心中，若是之后在给他一个跌入深渊的绝望，那该多有趣啊。

更重要的是，只有这样才能更快速度除掉那些想要他性命的人。

下午的时候，孙子谦来了。

不同于上次的欣喜，这次整个人垂头丧气如丧考妣。

“子谦怎么了？瞧着你脸色有些难看？”

沈暮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疑惑问道。

“沈兄难道不知道？”孙子谦目光直直地盯着他：“表弟被皇上罚了，罢免了官职。”

沈暮俊脸上满是惊讶：“令表弟不过一个小小书令史，平日里是没机会见到皇上的，又怎么会惹得皇上罢免了他的官职？”

“谁说不是呢。”孙子谦摇头惨然一笑：“表弟连皇上的面都见不到，说到底，这事跟侍中大人脱不了关系。”

“他一纸文书告了御状，诬陷表弟损坏了文书，皇帝知道这是龙颜大怒，直接发落了表弟。”

“子谦慎言。”沈暮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打在轮椅背上，神色淡漠：“侍中大人乃是天子近臣，欺瞒皇上乃是大罪，他难道命都不要，就去诬陷令表弟？你们是有什么深仇大恨让他豁出一切这样做？”

“皇上已经做了决定，你这样说，岂不是在说是皇帝糊涂？若是被传出去，你们孙家能承担起雷霆之怒？”

孙子谦的脸色一点点变得煞白，但还是气愤道：“表弟说他当值的时候，文书就已经被损毁了，表弟必定是当了替罪羔羊！”

“你不能只凭你表弟一番话就相信他，他既然认定自己无辜，那就拿出证明他清白的证据为自己申冤，而不是随意揣测。”

孙子谦：“……”哪有什么证据，遇到这事，表弟都吓傻了，哪还想着留什么证据。

况且，若真要他背锅，又怎么会留把柄让表弟找到？

在朝堂上的，哪个不是成精的老狐狸？

“沈兄说的是，我太气愤了，说了不该说的话，还请沈兄替我保密。”

孙子谦深吸一口气，此时也觉得自己太冲动了。

“那是自然。”沈暮露出了笑容，“我和子谦兄情同手足，方才那些话随风飘散，我什么都没听到。”

“谢谢沈兄，但我还有一事不明白。”

“你说。”

“表弟是沈兄推荐去的，侍中大人如此为难表弟，莫不是因为沈兄得罪了侍中大人？”

此时的孙子谦没有遇到女主，还不是她的舔狗，对沈暮还有几分真心，即使表弟被罢免的官职，也从来没怀疑过沈暮。

知道他会这样问，沈暮早就想好了应对。

“不瞒子谦，我因为双腿之事寻医回来，就没出过国公府，此番举荐表弟，也是我委托七叔帮忙办的，其他的事情我不太清楚。”

孙子谦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沉思了片刻，又开口道：“小弟能否请沈兄在帮个忙？”

沈暮点点头，脸上笑意不减，但眼底却划过一丝冷意。

“能否请沈兄帮忙查查，这件事情我相信表弟是清白的。”

呵！

沈暮心底冷笑，还真是什么要求都敢提。

“君无戏言，这事没回旋余地的。”

“若是沈国公和七叔出面查到证据，也可以还表弟一个清白。”

“证据在哪？”

这不是在让你帮忙查吗？

孙子谦刚要开口，就听到清寒凉薄的声音响起。

“相信你也听过一句话，伴君如伴虎，就算你找到能证明你表弟清白的证据，你又觉得我为何要让我亲人冒着惹皇上震怒的风险，去打皇上脸？”

“你是我好友，可你表弟不是，我和他只见过一次面，为何要为此冒险？我爹和七叔若是因为此事惹怒了皇上，那我们沈家将会面临什么，你想过没有？”

“不会的。”孙子谦仿佛觉得自己很有道理，信誓旦旦说：“皇上需要沈家牵制其他世家，不会因为此事迁怒沈国公和七叔的。”

沈暮眼底凉薄冷意更重了几分，“那你是否忘了，沈家是也是世家。”

孙子谦蹙眉，“可沈家和其他世家不一样。”

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沈暮冰冷的眼神中不掩讥讽。

沈家是和其他世家不一样！

为什么不一样？

那是他爹从战场上刀口舔血换回来的。

先帝驾崩后，朝堂各党纷争，是父亲付出巨大心力和鲜血，才平定叛乱，辅佐皇帝登基。

沈家好不容易才得以安定生活，为什么要为了别人赌上父亲付出的一切？

“对不起，这个忙我帮不了，也没办法帮。”

“沈兄，你当真要如此绝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