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客气话后，张柏送上礼单：“末将此次拜访，一是为龙卫府恭贺马场开业，二来奉长公主之命，与两位长老有要事相商。”</p>

“长公主风仪高贵，国公爷忠勇豪迈，我等无德无能，却得他伉俪眷顾，实在是惭愧。”天昊诚惶诚恐，杞木跟着附和：“公主敦睦仁厚，国公战功卓著，能为贵府效劳，我马佳氏甚感荣幸。”</p>

苏容若则在旁边腹诽：连草原的粗汉子都学会了中原的马屁经，这个大染缸啊，真真厉害。</p>

张柏向虚空抱拳，道：“国公与世子镇守西漠依哈两边，驰车万乘，带甲十万，日费千金。下官不才，得他老人家信任，总理后勤供应，日常与各国各族交道甚多，今有幸与两位共议，不周之处，望长老海涵。”</p>

老子乃龙卫府后勤大总管，平时交道的都是大国望族。公主派我来与你俩商议，可见事情重大，你区区小邦，好好表现，必有你的好处。</p>

苏容若暗中翻译着他的弦外之音，长老们自然也会叶落听声，一致点头称是：“客气客气”“好说好说。”</p>

苏容若垂下眼帘，似乎在全神贯注地聆听，却恍若再回前世的职场，亲睹谈判桌上的各种伪装，试探，博弈和交换。</p>

说不出的厌倦涌上心头，在这喧闹纷繁的凡尘，她不曾找到一个安宁诗意的地方，来安放自己的灵魂。</p>

那个易经大师曾说：心静则安，心安则祥。而她，心为外物和他人所转，从未停止过忙碌，算计，躁动，甚至焦虑。</p>

“听闻今夏高句草原雨水不足，牧畜不兴，长公主仁慈，特意吩咐下官前来，采购甲胄器械两万套，以及同等数量的骏马，以助牧民度过寒冬，不知两位意下如何？”</p>

张柏面色坦然，语音清朗，将一桩利益交易说成悲天悯人的善行。</p>

天昊脸色一变，眼光从苏容若如珠似玉的小脸瞟过，微笑作答：“公主体恤，我苏伦氏感激不尽，然，这千里运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