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逸仙的房间,古香古色的装修。
逸仙坐在床边,抚摸着左手食指上那一枚誓约之戒,再看坐在不远处的提督,他好像有点不自在的样子,是紧张吗?反正自己有点紧张,还有点恍惚,这样就算是夫妻了吗?那么多年,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苏顾坐在实木圆桌旁边,又站起来,走到墙壁,手放在墙上,问逸仙:“你旁边是重庆的房间吧。”
大家一起离开镇守府在外流浪,又一起回镇守府,如此深厚的友谊,住在一起可能有点不方便,条件没有不允许,房间自然连在一起。
逸仙回答:“是呀,那是重庆的房间,再过去是宁海和平海的房间。”
咚咚咚——
苏顾曲指敲敲墙,说道:“你说重庆,她现在会不会贴在墙壁偷听,听墙角。”
逸仙想了想,她了解重庆的性格,她开口:“有可能。”
苏顾张张嘴,欲言又止,在婉约的逸仙面前,不好意思说什么荤话,他迟疑一下:“好像拿她也没有什么办法的样子,那是她的房间,又不能赶走她。最多交代一句,但是她真想听,交代也没用,还可能出现,原来不在意,我们交代后,反而起逆反心理的情况。”
苏顾重新坐下,又看了逸仙一眼,喃喃自语:“感觉不对,好快啊。”
逸仙不解。
苏顾说:“我突然想,只是给了戒指,立刻跑到逸仙的房间来了。”
“提督还想去哪里?”逸仙说,“至少今天留在逸仙这里吧。”
“不是这个意思。”苏顾说,“我的意思是,结婚啊,婚礼啊……额,中式婚礼的步骤是什么?”
逸仙抿抿嘴:“纳采、问名、纳吉、纳徵、请期、亲迎。”
苏顾多少还是知道一点,逸仙口中那一些词分别代表什么,他身子摇了摇:“逸仙是我的舰娘,是我建造出来的,然后也一直住在镇守府,大家是家人,好像这些步骤根本没有办法实行。”
苏顾继续说:“省略一下,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这个可以有的,也没有。”
逸仙说:“大家都没有婚礼。”
苏顾说:“我的问题。”
苏顾环顾四周,距离自己上次来逸仙的房间已经有好几个月,这里老样子,好像还是有一点差别,摆在窗台的盆栽枝叶更茂密,放在角落的落地扇没有看见,大概放进仓库了:“房间里一根红烛没有,墙壁上囍字没有一张。”
苏顾再看逸仙,她还是早上那一身衣服,不是旗袍,上面穿的白色短衣,搭配蓝色抹胸,扎一条蓝色腰带,下面束裙,也就是对襟襦裙,也就是汉服:“逸仙的凤冠霞帔没有,红盖头没有。”
“什么都没有……”苏顾张张嘴,突然笑起来,“怎么好像是讨小妾,一顶轿子抬进门。”
逸仙说:“可不就是小妾吗?提督的十七房太太。”
南达科胖不算,苏顾说:“怎么是十七太太?”
逸仙数:“十四太太密苏里,十五太太黎塞留,十六太太cv-16,所以是十七太太。”
苏顾辩解:“c v-16不算啦,只是大家在开玩笑。”
逸仙说:“平时大家说cv-16十六太太,你的十六太太,提督好像一直默认的。”
“我辩解过的,可是没有用处,只能听之任之。”苏顾支支吾吾一下,他心想,这无非是占姑娘家便宜啦,就像是平时偶尔故意把西弗吉尼亚叫成媳妇,变成油腻的中年人了,性格越来越恶劣。
逸仙说:“就算是十六太太,还是小妾。”
苏顾说:“没有大太太,没有小妾,没有谁高谁低,所有人都是重要的妻子。”
什么婚礼只是小事,形式罢了,提督的心意最重要。能够得到戒指,逸仙是真的很开心,她好笑说:“大太太不是列克星敦吗?我还想明天给她斟茶,喊姐姐呢。”
苏顾表情扭曲,他当然知道逸仙开玩笑。
“时间太赶,没有婚礼,没有凤冠霞帔,以后再补。”苏顾看着放在圆桌上面的茶壶和茶杯,“但是这个,交杯酒……”
逸仙说:“我这里没有酒。”
“以茶代酒。”苏顾看着逸仙白里透红的侧脸,站起来,伸手倒两杯茶,一手一杯,走到床边,递给逸仙一杯。
逸仙接过茶杯,两人的手腕勾在一起。
逸仙一仰头和苏顾一道将酒喝了下去,露出优美白皙的颈脖,像只美丽的天鹅。
喝完交杯酒,逸仙看苏顾一眼,发现他也看着自己,想到什么,她呼吸一下子变得急促,胸口起伏着,不知道该干什么,脸蛋烧起来。
安静了好一会,只听见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传来。
到底是过来人,甚至经历过许多次,可谓是经验丰富。所以打破这一份安静还是交给自己吧,苏顾喊:“仙儿。”
逸仙笑:“提督不要叫,好肉麻。”
“那个……逸仙。”苏顾说,“很晚了。”
逸仙做不到那么大方,她低下头。
苏顾有心说一句夸奖人的诗句,一时间想不到哪一首合适,有点紧张,最后只能做罢。他迟疑一下,摘下逸仙的发钗,放在床头桌上面,只见她发髻散开,乌黑亮丽的长发落下,好像是一匹瀑布。
逸仙说:“提督,灯。”
苏顾关掉床头灯,房间里面只剩下从窗户洒进来的淡淡月光,他伸手轻轻环住了逸仙。
总而言之,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芙蓉帐暖度春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