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都在缓缓转动的漩涡在此刻凝滞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到了和之前毫无不同的旋转状态之中。</p>

立于漩涡之上的那道血色身影则是从头到尾都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仿佛并没有听到自己的“母亲大人”所提的这个问题。</p>

亦或是清清楚楚听到了，却将这句话当成了“该吃饭了”这样最为普通的家常聊天，没有生出任何的情绪波动。</p>

因此，她也只是以不变的语气和语速平平淡淡道，“女儿不知，也不敢妄自揣度母亲大人的想法。”</p>

“在关于你的事情上面，吾的想法其实并不重要，你口中父亲大人的想法，才能真正决定你的命运。”</p>

红衣轻轻抬手，身后便现出一尊高贵华美的黄金宝座，在夜色下散发出幽冷而又神秘的光芒。</p>

她收拢裙裾，缓缓在黄金宝座上坐下，轻声细语接着说道，“你觉得，老爷知道你的存在了么？”</p>

血色身影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却又摇了摇头，“父亲大人，知道的并不如母亲大人齐全。”</p>

“是这样啊……”</p>

红衣丝毫不以为意，“不过老爷主外，总是有各种大大小小的事情需要他在外奔波处置，不停出差，还得惦记着给吾带回来各种礼物，所以对家里的许多情况，终究不比吾知道的更加详细。”</p>

说到此处，她轻轻叹了口气，“若是老爷知道了，你觉得他会如何处置？”</p>

“在你看来，老爷会直接杀了你吗？”</p>

“女儿不知，亦不敢妄自揣度父亲大人之所思所想。”</p>

“顾郎的想法总是天马行空、无迹可寻，你和他接触的时间太短，不知道也算是正常，就算是吾，在有些时候也会弄不明白老爷到底在想些什么，下一步又要做些什么。”</p>

红衣说到此处，忽然又将这个话题抛到一边，转到了另外一个方面，“你觉得，老爷这次深入极北冰原，会有收获吗？”</p>

“女儿不知，母亲大人所说的收获究竟指的是哪个方面？”</p>

“关于玄冰海的方面。”</p>

“女儿也不知晓玄冰海隐藏着怎样的秘密，所以不能妄言，以免干扰了母亲大人的判断。”</p>

“是吗……吾本以为，你会对此了如指掌，洞若观火。”</p>

“母亲大人错怪女儿了，如果真的对玄冰海的秘密了如指掌，我便绝无可能会有任何隐瞒，因为您和父亲所关心的秘密，女儿同样非常关心，在这一点上，母亲大人应该会相信女儿所说的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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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并没有对这个问题做出任何回应，而是话锋再次一转，毫无征兆便又提出来一个似乎很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题，“你说自己是老爷和我的女儿，那么我这个做母亲的想问问你，对于之前种种，你后悔吗，愤怒吗，不甘吗？”</p>

面对着突如其来，又没头没尾的问话，血色身影沉默片刻后，做出的回答同样听上去有些莫名其妙。</p>

“回母亲大人的话，女儿是血泉精玄之气凝聚的新生生灵，刚刚衍生灵智不过短短数日时间，事实也只是如此而已……”</p>

“我并非如母亲大人所想的那般洞彻通明，最多只能算是机缘巧合下的灵光一现罢了，其余种种，都早已烟消云散、不复存在，所以又何来的后悔、愤怒、不甘的念头……”</p>

“但是，如果母亲大人硬是要女儿说点什么的话，女儿只能遵循着那灵光一现的感觉说一句，她的选择很正确，也做的很好。”</p>

“小时了了、大未必佳；现在如此，不是将来……”红衣闭上眼睛，“老爷就快要回来了，你能感受到害怕恐惧的情绪吗？”</p>

“你要知道，吾或许并不容易真正杀掉你，但是在老爷面前，你的生命其实并不坚韧，尤其是现在，甚至可能会像是风中的烛火一样脆弱。”</p>